十年下來,最近三年的COVID-19疫情造成全球經濟緩退,由於鎖國與隔離讓國際政治保持距離,普京卻在2022年2月24日對烏發起了「特別軍事行動」。一年多來,烏克蘭已成為美俄代理人戰場,北京卻在天然氣的杯葛大戰中與美國成為最大受益者(歐盟與俄烏反而都成了受害者),北京立場一直都是表面和平暗助俄國,因此讓這場戰事變得複雜難解。相對地美國拜登一再拉著歐盟各國來暗助烏克蘭,在德國法國與波蘭等國對中國提出和談方案抱持著正面的態度,也就是樂觀其成,問題是華府並未放手,同樣也增加了這場戰事的複雜程度。
俄烏一開戰時,北京如果有心出面,這場戰火當然不會打下去;如今雙方陷入膠著,北京先拋《關於政治解決烏克蘭危機的中國立場》文件,接著習馬上訪俄,但是並未接著就訪基輔,若是真的有心穿梭促談,習近平除了馬上訪基輔之外,更可提議在第三地或北京邀俄烏代表,則促談止戰的誠意才算真正顯現。
只是,習近平此行最重要目的,還是聲援普京,深化中俄戰略協作夥伴關係。對強調和談解決烏克蘭危機,主要還是給普京一個台階下(為保留占領烏國領土鋪好路),好讓俄國可以擺脫過去這一年來對於俄國國勢與經濟喘一口氣的機會。
北京官媒《環球時報》3月22日社評就提到「中俄元首會晤,釋放了推動和談的重大信號」,習在會談中和普京強調,「越是困難重重,越要為和平留下空間;越是矛盾尖銳,越不能放棄對話努力。中方願繼續為推動政治解決烏克蘭問題發揮建設性作用。」這個說法得到了普京的積極回應,對和談持開放態度。
不過,這篇社評也將和談的「困難重重」歸因於,「這一方面與烏克蘭問題本身的高度複雜性有關,另一方面也與美國及北約在衝突的爆發和升級中沒有起好作用脫不了干係」。還特別強調「美國及北約對烏克蘭危機煽風點火、火上澆油的言論及行動,需要和平力量的對沖和平衡」。顯然也把萬一和談無法順利推動的話,責任不在中俄而應該推給美國、北約與烏克蘭!
所以儘管習近平一再重溫十年前他提出來的中國方案,可是值得觀察的還有:
(1)中俄雖釋放出積極和談的訊息,可是當事國—烏克蘭,在中俄日益親密的戰略夥伴前,目前根本沒有表達自己立場的發言權。基輔要求和談的先決條件,就是俄軍撤兵,並且歸還過去一年占領烏國的地區。普京若是接受澤倫斯基的要求,不就等於全面打臉自己去年發動這場「 特別軍事行動」的初衷嗎?
(2)習近平帶著普京所送的大禮,中俄能源與農業合作,回到北京,若是有心推動俄烏和平,那麼接下來的動作不就是應該打鐵趁熱,邀請澤倫斯基訪中或者以電話視訊來和烏克蘭進行直接協商,為未來俄烏談判鋪路。可是中國外交部發言人汪文斌僅表示中方在烏克蘭問題上的立場是一貫明確的,同各方保持溝通。北京顯然倡議和平的策略比付諸實踐更積極。
(3)英方在此次習普會談之際傳出有意提供含有貧化鈾(depleted uranium)的穿甲彈給烏克蘭;還有日本首相岸田文雄突然訪問基輔,並向布查鎮遭俄軍屠殺的烏克蘭軍民獻花致意。馬上引起普京激烈反應,顯示,現今要普京走向談判桌的條件還未出現,即便中國的《關於政治解決烏克蘭危機的中國立場》文件做和談基礎,可是能夠落實的可能性,目前還未看見。
總之,習近平訪俄,主要還是鞏固中俄關係,深化雙方的戰略協作夥伴關係與雙經貿與相關合作。至於處理俄烏戰事與地區危機,北京雖比以往更積極介入,可是聯俄對抗美國與北約的企圖,比做為和平使者的氣氛還要多一點。因此,俄烏戰火在短期內停止而走向和談的可能性仍在未定之天!
*作者為銘傳大學新聞系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