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行合併的成本可能很高,過時的資訊系統使問題更加嚴重。因此儘管政府的計畫符合整體數位轉型方向,卻因為客戶高齡化而往往停滯不前。
對此,日本政府放寬一部分的業務範圍限制,使銀行在地方創生中獲得更多主導性。它開放原本50%的持股上限,只要該地幾乎沒有其他投資者,政府就允許銀行完全擁有未上市公司。此外也鼓勵銀行開展諮詢服務,金融廳前廳長遠藤敏藏表示,「與其等著客戶來借錢,還不如自己去找客戶,提供擴大業務與營業額的諮詢服務。只要看看現實中的地方經濟,就知道這些企業並不知道如何擴張,它們需要協助。」
惠譽國際2021年指出,「在先進市場國家,銀行提供諮詢服務,是一種罕見的收入多角化方法。」
影響僅限於股價
但這些復甦曙光並沒有改善整體財政窘境。在長年的低利率政策下,日本國內的機會逐漸枯竭,地區性銀行開始累積海外資產。它們資產組合中的外國資產比例,從2012年的10%成長到2022年的30%。身為全球第三大經濟體,這麼高的持有比例勢必影響美國市場。2020年,日本在全球貸款抵押債券(CLOs)的持有比例已達15%,因此明顯受到美國的利率政策與匯率波動影響。此外,日本也是美國國債最大的外國持有者。
地區性銀行的這些海外資產,雖有強大的資本緩衝,目前卻仍有大約4兆日圓的未實現損失。而且政府在COVID-19疫情之後為中小企業提供的23兆日圓貸款利息擔保,如今也即將結束,使銀行腹背受敵。SVB破產之後,東京證券交易所的銀行業指數在3天內下跌16%。
金融廳審議官屋敷利紀認為地區性銀行的風險來自外部。他對路透社表示,「海外媒體似乎都在關注SVB破產會如何影響日本地區性銀行,但我要強調這兩者完全不同。」儘管如此,他也承認升息會造成重大風險。
日本央行3月份的簡報大抵同意上述觀點,並以年度報告指出地區性金融機構的風險管理具有缺陷。
SVB的擠兌來自幾項獨特因素,這些因素都不會發生在日本。SVB的存戶異常集中,一旦擠兌速率就會過快,而且會超過存款理賠額的25萬美元上限。此外由於風險管理缺陷與監理缺失,SVB沒有對沖手中持有的大量美國債券;相比之下,日本大多數銀行通常已將海外債券的匯率風險進行了對沖。
因此日本面臨的主要問題是,當它們持有的債券與相關對沖合約到期,會發生什麼事情。美國外交關係協會(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的賽瑟(Brad Setser)與埃特拉(Alex Etra)指出,美元短期借貸成本上漲,使得2022年貨幣對沖成本大幅提升。因此日本已經大量縮減海外投資部位,甚至是與美國市場相關的部位。商業銀行在2022年間,將持有的外國債券從8,500億美元減少到6,000億美元以下。日本的淨國際投資部位(NIIP)更是從2021年12月的3.57兆美元,減少至3.18兆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