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真的是一個複雜多面的國家。
體量巨大,並且相對而言政府較為集權,控制力強大,可以動員的能量既巨大且快速。中國過去30年的現象級發展,給全球眾多發展中國家提供了夢想的標杆脫貧,政府有效率,穩定的社會,提升的國際地位,人民的自信心,體面感等等面向。
人民勤奮程度,至少在現階段而言,在世界來看,是極端靠前的。百姓多數重視子女教育,成年人很多也持續進修改善自己。平均智商要高過大多數國家,經常聽到各種天才人物。加上人口多,這樣的勞動力,思考能量,消費市場,加在一起,是很可怕的存在。
也因為人民聰明,努力,甚至都拼命想出人頭地,這樣巨量的彼此競爭消耗在有限的國家提供的機會以及資源裡,就會彼此內卷。對外,是一個超級巨人,對內,人民生活卻比較辛苦。這也加速從小就開始彼此攀比之心,生存壓力大。
也因此在這樣的社會裡,人民很自然會想為自己及子孫,尋找一個較為勞逸平衡,幸福感有可能增加的地方移民。有能力及機會的人的離開,帶走人力資源、腦力、技術知識、資本,這對國家而言很明顯是一個損耗。尤其是頂尖人物的出走,嚴重點會影響到國家的核心競爭力。
因為國家制度及決策方式,精英分子產生對自身身家的危機感。至少會想著狡兔三窟,分散危機,把雞蛋多放幾個籃子,也是人之常情。
由於新聞及資訊來源的管制限制,政府有時候會選擇性宣傳報導對自己統治有利的輿論,控制百姓思想。缺少對權力的制約,平衡,好處是政府辦事容易,有效率,顯得大有為;壞處是容易貪污腐敗,甚至整個國家方向走偏了,也沒人發現,發現了也沒人敢講,講了也沒能力做出改變。
目前的處境比較棘手。對外有美國及西方國家不想中國長大變強,在各方面抑制圍堵。想要中國的消費市場,但不賣給你來挑戰自己優勢的高科技。希望中國只要繼續待在低端製造業,用幾億條褲子換一台波音747。他們人民繼續幸福美滿,中國人民繼續喝西北風。各國政府各為其人民打算,大家只能硬碰硬,手底本事分真章。不容易回到以往互利共贏的國際社會。
對內各種債務,爛尾,人民幸福感減低,痛苦指數增加。經濟的發展至少暫時達到一個高原期,增速放緩甚至減退。以往經濟發展的三輛火車,現在都走到瓶頸。這對共產黨統治的正當性是一個挑戰,畢竟不是老百姓一張一張選票授權給你執政權利的。有時候這容易引起社會不安紛擾,人民生活更加困難,惡性循環。
講究人情,關係的社會有一些特點,法治的精神較差,有時候會偱捷徑辦事。在個人層次上,很多時候會覺得有人情味,有義氣。但在國家層次,會阻礙成為一個更上軌道的社會。
自然資源對比於領土大小及人口,是相對匱乏的,沒有什麼靠天吃飯,光躺平就能吃飽的福氣。對外環境複雜,尤其是與很多鄰國關係不睦。需要耗費大量資源在防務上,在處理糾紛上。這點容易被對立的國家利用,疲於奔命。
*作者為留美建築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