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前首相麻生太郎來台獻計,若想台海和平就要向對岸展示「不惜一戰」的意志;反例是1982年英阿的福克蘭戰爭,源自英相佘契爾夫人未展動武之志,而犧牲多兵才奪回失土。試問台灣能不惜一戰或奪回失土嗎?舉例英國女相豈不暗示我國女總統?我外交部居然回應與麻生看法「並無不同」。
去年10月,美國哥倫比亞廣播公司訪問張忠謀,被問到假如中國想占領台灣,該怎麼辦?張表示,若發生戰爭,「台積電不會倖免,一切都會摧毀」。
近來,中美之爭,他一直成為焦點,例如疑其「自己已退休不在領導位置上,對此感到有些遺憾」,是否想老驥伏櫪?
筆者曾服務於行政院科技顧問組,與他有些來往。1979年,美國與臺灣斷交而與中國建交,台海緊張。美國國家科學院前院長賽馳(Seitz)與德儀公司董事長海格地(Haggerty),自願合找全球頂尖科學家來助台,例如IBM副總艾凡思(Evans)。海格地是張忠謀的貴人,提拔栽培有成;艾凡思以IBM甚低價智財解決台灣仿冒電腦之苦,加上領導台灣發展後為台積電鋪路的「超大型積體電路」等其他功績,台灣資訊與其「溢出效應」欠艾凡思甚多。此三人均為張的好友。
1986年,張從德州儀器與通用退休後,來台擔任工研院院長、1987年擔任台積電董事長。2022年,出席亞太經濟合作(APEC)領袖代表會時,「很多國家向我表示,能否去他們國家生產晶片。」
1993年,以一介平民之身,他宴請賽馳等所有科技顧問,感謝他們幫助台灣;筆者目睹其與顧問親切對談,甚為動心。2000年,艾凡思從張邀任的世界先進積電公司總經理職務退休,在美商會宴請好友;筆者與工研院史欽泰院長同桌,張走過來跟史說:「孫運璿院長一人獨坐那桌,你過去陪他。」張實在細心。2008年,行政院科技顧問組政委要筆者去問張是否願意續任顧問,筆者到台積電與他面談,他關心國事,自然流露。2011年,筆者帶美國總統科學顧問連恩(Lane)與張商討國家科技重點,張也問我一些科技政策細節、諮問連恩美國的作法。
張喜歡徐志摩的詩,深受哈佛人文教育影響,認為是可帶走的饗宴,反映於其日昨回應《紐約時報》,他在德儀公司「就像卡美洛(Camelot,傳說中的英國亞瑟王宮廷,指充滿希望之處)」。難道影射更可揮灑的台積電另成其卡美洛?
張與台灣原無淵源,後來認識史丹佛大學台灣留學生施敏(後來的傑出半導體專家)等人;1968年,德儀公司到亞洲建廠,他建議到台灣(因施敏告訴他台灣人勤勞優秀),而認識經濟部長李國鼎,深服李的解決問題能力;他曾表示,沒有李國鼎,就沒有台積電。2015年,蔡英文選總統前去拜訪張,張說「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張曾代表蔡總統五次參與亞太經合APEC會議;之前曾代表陳水扁總統出席。民進黨深諳藉力使力,但張住台多年,超越政治黨派,愛國盡己,任何政黨均不要誤會而據為己有或敵視。
近年來,美國漸失霸權而抑制中國,拉下台灣當棋子,張忠謀只能慨歎自由貿易近斃。現在日本來指點不惜一戰,不無坐收漁翁之利心態;邀請麻生來台實自取其辱。法國與德國具有實力,可拒絕跟班美國。我國當自強,就如新加坡的前總理李光耀可婉謝美國。台灣可與中國合作,例如發展華語人工智慧AI應用,這是我國當把握的利基。
*作者為大學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