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新聞》曾是左翼青年 楊偉中為愛女隕命

2018-09-05 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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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點讓校刊停刊的一塊草皮

一般認為這兩句是譚嗣同《絕命詩》,雖然近年有學者以為這是梁啟超改編的,但我們那時並沒研究。楊偉中喊著「我自橫刀向天笑」的那份神情,到現在仍覺得此句十分適合他。

我高二下接任建青社社長及主編,建青社傳統上只有兩個幹部,除主編之外就是總務,跟我搭檔的是馬世芳。那年建中把黃沙滾滾的操場鋪上草皮,自稱「駝客」的建中生有人贊成有人反對,但其實鋪草皮之前,學生並不知情。當時校方為了養草皮,頗長一段時間不准學生使用操場。

那期《建青》的專題就打算討論草皮問題,其實是想探討校園特殊權力關係下學生權益問題,我找了楊偉中來做。

那時其實已解嚴半年了,但保守的中學校園其實一如往常,文章都得交給訓育組長審查,果不其然,不准刊登。接下來一連串的刁難,包括幾篇文章以及封面得重做,甚至放話不准出刊。我們本來打算用空白頁以示抗議,後來請施寄青老師幫忙,最後才得以出刊,但專題被刪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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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百合爆發時,前往參與的楊偉中(後排臉被遮半者)正要考大學。(許銘全提供)
野百合爆發時,前往參與的楊偉中(後排臉被遮半者)正要考大學。(許銘全提供)

野百合時念不下書的高三生

因為審稿引來的衝突摩擦,出刊後校方忽然要建青社關社,說以後由訓導處負責校刊製作。為了抗議與阻止學校,我們做了傳單在校門口與植物園散發,楊偉中雖然不是當期編輯,但也一起行動。

眼看學校對我們不理不睬,於是我聯絡了已畢業的建青學長朱偉誠,他建議我去找剛經過「大學法改革」及「自由之愛」運動洗禮的劉大福與徐永明。後來仍藉由施寄青老師斡旋,跟校長約定時間開會,那天徐永明回來,與校長據理力爭,在徐永明咄咄逼人的氣勢下,校長最後答應維持原狀。

因為建青事件,我們跟施寄青老師變得比較熟悉,她找了楊偉中跟我去聽一場座談式的小型演講,講者是當時保外就醫的呂秀蓮。

建中第三年我開始準備聯考,楊偉中則是高二,他在建青、三研社帶讀書會,也聽他說他試著跟其他高中社團串連共組讀書會。他述說帶學弟搞校際串連時的興奮表情,我知道他樂在其中。偶而回到建青社辦,看見桌上是自由之愛運動紀實與五二○農民運動的相關書本。我上了台大中文系,換楊偉中潛心準備聯考。進台大後,因學長劉大福的關係,我加入了台大國際社與民學聯。

大一下、一九九○年三月爆發野百合運動,第二天十七日是周六,白天我就看到念不下書的楊偉中跑來,十八日也是,爾後幾天楊偉中下課後就跑來廣場一起靜坐。當年他考上台大法律系,很自然地也加入國際社(與民學聯),但他同時也參加了大新社。

當年學運組織大抵有兩個系統,一個是從「大學法改革促進會」改組的「民主學生聯盟」,即民學聯,成員為跨校性,在野百合後,加入更多學校成立全國學生運動聯盟,即全學聯。

另一個則是以台大自由之愛系統為基礎的台大主流社團,包括大新、大陸、大論等;國際社則是是民學聯系統。當年這兩個學運組織系統有著路線與意識形態上的差異,簡單來講,民學聯主張己方為左翼路線,所以積極參與農運、工運、環保等社會運動,而視台大系統為右派政治運動;而台大系統認為己方重視台灣現實,視民學聯不只左且是左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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