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歲以色列和平倡議人士利夫席茨,過去17天遭到巴勒斯坦武裝組織綁架、毆打,囚禁在哈瑪斯建造的地下隧道內。她24日在特拉維夫醫院告訴媒體:「我經歷了地獄般的折磨。」剛獲釋的她坐在輪椅上,聲音輕微顫抖,仍然顯得疲憊。
7日,哈瑪斯襲擊以色列導致該國1400多人喪命、222人被擄。截至25日為止只有4人獲釋。23日,以色列和哈瑪斯(Hamas)在埃及、卡達斡旋下進行談判,隨後哈瑪斯同意釋放第二輪人質,2名以色列婦女──79歲的庫珀(Nurit Cooper)和85歲的利夫席茨(Yocheved Lifshitz)──被移交給國際紅十字會,返回家園。
被釋放的次日,利夫席茨在醫院內接受媒體採訪,描述了她被劫持的經歷。這是首次有人質公開談及被囚禁的遭遇,並揭示哈馬斯地下軍事基地的情況。20日被釋放的美以雙國籍母女拉亞南(Judith Tai Raanan)和娜塔莉(Natalie Shoshana Raanan)尚未公開談論他們的經歷。
八旬夫婦遭毆打強擄
據《紐約時報》(NYT)報導,哈瑪斯7日襲擊了利夫席茨居住的南部社區尼爾奧茲(Nir Oz),利夫席茨83歲的丈夫奧德(Oded Lifshitz)可能仍被關押在加薩。利夫席茨說:「哈瑪斯成員闖入我家時,襲擊了我的家人,綁架包括我在內的一部分人,不論目標是老是少。」她描述說,綁匪將她橫放在一輛摩托車上載走,他們毆打了她,雖然沒有打斷她的肋骨,但卻足以讓她感到呼吸困難。
這對夫婦遭擄也反映出,哈瑪斯武裝人員在橫掃以色列邊境城鎮時,基本上隨意選擇了綁架對象。利夫席茨夫婦都是居住在尼爾奧茲的左翼和平活動人士,該社區距離加薩不到3公里,居民多為自由派人士。這對夫婦的孫子丹尼爾(Daniel Lifshitz)告訴媒體:「祖母不知道祖父發生了什麼事,她最後一次看到他時,他趴在柵欄上,中彈受傷。」
奧德退休後擔任志工,將患病的加薩居民送往以色列醫院,以接受在被封鎖地區無法獲得的治療服務。有時,他會花幾個小時將巴勒斯坦人從加薩北部的埃雷茲(Erez)過境點送到以色列大城市,如耶路撒冷或海法(Haifa)。
在地下道內,人質得到什麼待遇?
「我們在地下走了好幾公里,」利夫席茨說,抵達加薩之後,進入如「蜘蛛網」般複雜的地下基地,但其中有能容納數十人的房間。哈瑪斯已在加薩挖掘大規模地下空間,據信其中藏有武器、武裝分子和部分人質。儘管以色列軍方已經轟炸加薩數周、造成數千人死亡,但從利夫席茨的描述來看,哈瑪斯似乎保持有序運作,該組織有不同職務的人員,包含醫生、警衛和醫護人員。
利夫席茨說,武裝分子將她帶到地下空間的一個大廳,那裡聚集了25人,之後她和其他同樣來自尼爾奧茲的人質被帶到自己的房間。她表示:「我們受到他們的守衛和一名醫護人員的密切監視。不久後,一名醫生也到場,確保我們獲得所需的藥物和治療。」
利夫席茨表示,看守她的人特別關注人質的健康,提供藥物、洗髮精和女性衛生用品。她說:「他們非常注重衛生,免得我們因此生病,給他們添麻煩。附近有1名醫生,每兩三天會來看望我們。醫護人員負責給我們送藥。如果他們沒有完全一樣的藥物,會給我們帶來等效的藥。」不過人質日常供餐和守衛一樣少,每天只有一餐,吃的東西包括皮塔餅、兩塊乳酪和黃瓜。
在一段由哈瑪斯武裝部門拍攝並發布的影片中,記錄了利夫席茨被移交給國際紅十字會的影像,利夫席茨似乎握住一名哈瑪斯成員的雙手,並重複希伯來語「shalom」,意思是再見與和平。利夫席茨的孫子丹尼爾告訴媒體,他的祖母將繼續住院治療,「需要很多時間才能康復,儘管她看起來很堅強」。
哈瑪斯釋放人質的盤算
以色列當局長期將釋放被擄人質視為優先。2011年,總理納坦雅胡釋放了1000多名巴勒斯坦囚犯,包括現任哈瑪斯加薩領袖辛瓦爾(Yahya Sinwar),以換取1名以色列士兵。但以色列從未面臨過同時有這麼多公民被囚的危機。哈瑪斯方面指出,他們願意考慮「在安全情況允許的情況下釋放臨時監禁的外國公民」。
以軍情報部門前官員米爾斯坦(Michael Milshtein)向《紐時》表示,哈瑪斯似乎認為,一次釋放少量人質可以拖延或取消以色列的地面進攻計畫。「哈瑪斯知道,人質家屬甚至美國都在向政府施壓。」他指出,在以人質為優先的討論與談判下,以色列可能會逐漸錯失地面進攻加薩的時機。
24日,利夫席茨批評以色列軍方和國家安全局(Shin Bet),表示他們忽視加薩附近城鎮面臨威脅的信號。以色列國防軍「軍事情報局」局長哈利瓦(Aharon Haliva)表示對這次失敗負起全責。她指出,在襲擊發生數周前,巴勒斯坦人曾在加薩邊界牆附近引發騷亂,並放出「氣球燃燒彈」,然而當時軍方「並未認真對待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