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賴清德萬里老宅的問題,因賴回萬里國中造勢、一時感觸落淚,再度成為新聞焦點。藍白藉機攻擊綠營對「違建」雙標:國民黨意圖以此減緩黨籍立委候選人豪宅違建的殺傷力;柯文哲則藉此一吐新竹老家違建被逼自拆的怨氣。可惜,這種魚目混珠的攻擊,細究之下,將是有氣無力、徒勞無功。
國民黨立委馬文君的農舍小木屋,已被同黨主政的南投縣政府證實為沒有建築執照的違建,依法應自拆或申請補照,最後結果有待觀察。但其承租國有地、無建照、非農地農用卻蓋農舍小木屋(豪宅)爽住多年,國人觀感只有一句:「選舉真好」。而身負管轄賴萬里老宅的新北市(請假)市長侯友宜,明知那是數十年來礦業工寮的歷史共業,不敢/不能拆,又管理不力,更是無法批評。
反倒是柯文哲,自從新竹老家違建遭檢舉自拆後,炮火則是相當猛烈。柯明知自家加蓋違建,不自拆將會被同黨主政的新竹市政府拆掉,跟賴的萬里老宅完全不同,卻持續做選舉操作,而且話愈說愈酸,實在失去爭取大位的格局。
柯過去數次批賴不拆老家是「死硬」、「賴皮」;近日又嘲笑賴在萬里造勢有感而哭是不是「因為老宅羞愧」,又說要去萬里老宅前開直播、讓賴「哭得更大聲」,這不僅刻意誤解賴回家鄉造勢的感動、更意圖扭曲賴老宅為「必拆違建」。隔日,柯文哲又說,一般政治人物遇到這種問題都會拆,像蘇嘉全2012年就拆掉農舍一樣。
柯文哲以上發言,如果真是不知賴老宅問題跟柯老家加蓋、蘇嘉全農舍有所不同,那就是笨;如果是明知賴老宅、柯老家、蘇農舍有不同還刻意錯誤類比,就是心腸壞、為選舉扭曲事實。號稱智商157的柯文哲,是笨還是壞呢?
不管柯是笨或是壞,明眼人都知道,這是政治攻防。其實柯文哲有一句話說對了,「一般政治人物遇到這種問題都會拆」。但是賴清德就是不願拆,柯文哲好像不懂,如此就是柯文哲不懂人性了!
一個沒受過什麼教育、沒有一技專長的年輕人,因住在煤礦區的地緣關係,為家庭、妻小的生活,只能出賣勞力,從事高危險的挖礦工作。他們每天都不知道會不會平安回家,但為了維持家庭生計,天天咬緊牙關去冒險。因工作方便,他們都住在礦區旁的簡易工寮。每天乾乾淨淨整裝入礦區,下班時全身漆黑只剩兩顆眼睛出來,回到簡陋但溫暖的家(工寮),因為那兒有全家妻小等著共進晚餐。
賴朝金就是上述眾多礦工中的一位。
1960年1月8日,三十三歲的賴朝金在礦坑工作時,和另外四名夥伴因一氧化碳中毒身亡,留下三十歲的太太和六個孩子,身為么兒的賴清德那時才三個月大。從此,寡母不畏艱辛、日夜勤奮拼命工作,為的是給六個小孩溫飽和教育,還好有先生留下的工寮可以遮風避雨。雖然颱風過後,要去撿回被吹走的鉛板。但,至少一家七口有這個棲身之處。聽說這間老宅,賴清德父母的遺照還掛在大廳上,正如同許許多多台灣人的老家一樣。
這樣的老宅,即使因為年代久遠、因為曾經整修過,無法源可保護,但它正是台灣早年礦工困苦生活的縮影,在政府目前並無法律依據可以要求拆除前,你要賴清德為了選總統、怕被攻擊影響選票,而自己去拆除,真是令人情何以堪!
賴清德如果決定要拆老宅,很容易;決定不拆,才是最困難的。
我要敬告柯文哲,政治,不要失去了人性!
*作者為精神科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