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民間團體統計指出,台灣教師不僅日均工時高達10.2小時,其中更有2.5小時都耗費教學無關的行政工作上。此外,教師最不快樂的縣市,嘉義縣、市囊括前兩名,在教師壓力分數方面,嘉義市也高居第二。在在顯示嘉義老師身處的教育環境,有極大改善空間。翁章梁縣長、黃敏惠市長曾於2019年榮獲全國教師工會總聯合會評選為「年度教育人物」,卻再連任後的四年,聯袂淪落為教師最不快樂的前兩名。
面對難堪的統計數據,嘉義市教育處長郭添財表示:「將增加教師本身的榮譽感,培訓教師對從事教育有志業感,促進教師對教職更多意義價值感,不只教師,現在公職人員每天上班超過12小時已是常態,認同這份職志的人,仍會熱忱愉悅。」
郭處長唱這番高調,像極了現任副總統賴清德在2017年擔任行政院長時所說的一段話:「工作困難條件、環境已超過忍耐程度,愛心施展有一點困難,我在這裡要勉勵第一線照服員,把它當作功德台灣的社會理念、做善事的行為」,因此被戲稱賴功德。如今過了六年,官員的功德台灣思維依舊不分藍綠,如果郭處長所謂的上班超過12小時已是常態,對照《嘉義市政府及所屬機關公務人員出勤管理要點》第三條規定,本府及所屬機關公務人員每週上班五日,每日辦公時數為八小時。規定與郭處長的言論顯有嚴重扞格,嘉義市一級主管的說詞擺明了公然違法,毫無勞權概念,難怪嘉義市是台灣西部縣市唯一沒有設置勞工專責單位的縣市,一點兒也不意外。
嘉義縣教育處長李美華對此則表示,縣內偏鄉小校的學校數多,部分學校必須肩負教學與家庭照顧功能,加上偏鄉家長普遍對升學表現的期望高,導致教師需要花費更多心力照顧學生,以及著重學生的課業表現,這些都是容易造成教師心理壓力的原因。學校仍應提供多元學習之學習與照顧,將持續透過深耕教師專業聯盟、教師雙語增能及試辦國中適性分組教學等方式,激發教師更多的教學熱忱。
李處長的回應雖不至於像上班12小時講得好像理所當然,但統計指出教師每日平均工時大於10小時,專任教師有1/4時間處理非教學業務,行政過量顯然還是主要因素。理應優先處理行政減量,落實減法政策,官方卻是要過勞的老師持續增能、試辦更多新業務。這好比把超時工作的員工,指派交辦更多業務,對外宣稱此舉可以讓員工減壓更快樂,豈不荒唐?腳受傷的跑者就該休養生息,而不是負傷上陣,要求他跑得更快!
頭痛醫頭、腳痛醫腳被視為只顧眼前,對問題不作通盤考慮,不從根本上解決。檢視嘉義縣、市教育處提出的快樂解方,可說是頭痛敲頭、腳痛打腳,用無限上綱的愛心功德論,讓最不快樂的嘉義老師們「拍斷手骨顛倒勇」?無怪乎嘉義縣市老師與「快樂」的距離,越來越遙遠。
自詡為教育市長的黃敏惠曾說:「教育決定人才、人才開創未來,優質的教育是嘉義市未來的希望工程。」然而教職員長期超時工作而不給加班費,平日補休遺留課務,必須由犧牲假日的老師自行找合格師資,自掏腰包所有代課費,形同對基層教師撥了好幾層皮,血淋淋印證了黃市長的預言。內政部統計總生育率顯示嘉義低於全國平均,人口外流嚴重且都以青壯年齡層為主,所謂的希望工程,加班工作不給加班費,筆者不禁想問:留在嘉,希望何在?
*作者為嘉義縣教師職業工會副理事長、嘉義市教師會輔導諮詢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