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恥課綱新聞的區老師感歎,教改後老師再也享受不到尊師重道的校園倫理,孩子失去扎實的基礎教育與合宜的生活教育,擔心將會教出道德侏儒與歷史弱智的學生。並以國文課為例,痛斥刪文言文、刪四書,不讓老師教品德教育、人格建立、生命覺醒,因為失去最有系統、具有珍貴民族品德的生命教材。
身為適用新課綱的高中生家長,感佩有如此「任重道遠」的老師,在意教學品質,在意學生未來,並演示了語言的社會溝通性。然而,我更讀到她的失落與惆悵,像是老師失去原賴以為尊的教材及地位時,感到的迷失與困頓。這跟現代家長常發出父母難為、地位不再的怨聲頗為相似。
「再也享受不到」傳達了老師對曾經「倫理」美好體驗懷念,遺憾不可復得,「尊師重道」說出了對「被尊敬」與道德規範的期待;只是,這似乎也意味著眷戀威權時代、由上而下宰制式的中心思想與道德標準。這一代的孩子,生活在民主自由、資訊/媒體近用便利的大環境,學習早已超越學校與老師的框限,倫理道德還能由老師主導定義與單方傳授嗎?回復古文教材,就能回到從前的「單一」的美好嗎?
比如這新聞一出,透過媒體自由傳播,在不同平台,立刻引來百家爭鳴,有人讚爆,有人氣爆,兼具深度與廣度。這樣對老師全方位的檢視,算是不符合「尊師重道」倫理嗎?不管課綱有沒有改,這是時代的現實,並不是學生不再重視倫理、不再尊師重道,而是什麼才是倫理,什麼才稱得上尊師重道,可能沒辦法有固定預設值;就像現代家長也需學習跟上時代的思惟,重新檢視「孝道倫理」的意義,磨合出各自家庭所能接受的親子倫理之道。
我相信絕對不是沒有顧炎武的廉恥,就不能教禮義的問題;而且也不認為老師灌輸什麼,就能形塑學生的樣貌。如果堅信惟四書才是完美有系統的教材,難免有固步自封之虞,這樣的絶對性與定於一尊,其實會弱化小看教師與學生的自主開創力與創意。外國人「瘋中文或中國傳統文化」我看到的是廣泛取材與學習的靈活自由度,我們可以珍惜,但也不是只有學古文,才是唯一的珍惜之道。
我願珍惜區老師的用心良苦,就像自己也期待孩子看到媽媽的愛之深。誰沒有意識型態?誰沒有價值觀?我倒希望社會能從這個角度,接住她的失落,讓她保有能量及希望,找到施展抱負的方向。
*作者為家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