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侯友宜接受外媒專訪時說出「台灣的未來由二千三百萬人決定」,第一時間真的以為自己耳朵「反了」,等看到國民黨拿這一句做廣告,欣慰耳朵還好。及至在電視新聞聽到賴清德說「侯友宜的學生宿舍租金比101還貴」、柯文哲說「韓國瑜如果當初接受市政顧問,今天就是副總統候選人」,於是明白,他們都急了,為了選票什麼話都可以講。
什麼話都可以講,有個成語「口不擇言」。比較少人知道,口不擇言是由「口無擇言」四字轉化而來,而口無擇言的本意卻幾乎相反。
口無擇言最早出自《孝經》:非法不言、非道不行;口無擇言、身無擇行。意思是,當言行都照規矩來,自然無皆合道理,無須選擇。東漢馬援寫給晚輩的信中,就推崇某人「敦厚周慎,口無擇言」,要子姪以他為榜樣。
南北朝時,北魏齊州刺史元子華治績斐然,史載「眾皆感悦,境内帖然」,且為官清廉,人民甚至為他樹碑誦德。可是他性情偏急,急起來「口不擇言,手自捶擊」,重要幕僚都被他罵跑了,他也深自後悔,但卻始終改不了。
回頭看今天,三位總統候選人其實都不是以上二類,而是選戰到了最後階段,為了爭取可能原本不會投給他的選票,才說出自己都不相信的話來。
「台灣的未來由二千三百萬人決定」這句話我個人其實沒意見,但那一句卻是過去「黨外」一直到民進黨在喊的口號,潛台詞是「台灣民族自決」,如今民進黨/賴清德不喊了,因為台獨是選票毒藥,卻換成國民黨/侯友宜來喊。(註:馬英九的總統府發言人,和陸委會都曾有過類似發言 。)
侯友宜為什麼敢說出這一句?因為選戰到了後期,藍軍支持者不會改變,侯友宜說什麼,藍軍選民都不會轉向——很諷刺,侯友宜現在可以「口無擇言」。事實上,柯文哲、賴清德都可以,而這是最悲哀的事情——這次一定會選出一位口不擇言的總統。
然而,他們心急而口不擇言,真的以為能因此增加選票嗎?這樣說吧,認為台灣的未來應該由二千三百萬人決定的選民,有多少人會因為侯友宜喊了這句話而改變投票?同樣,縱使韓國瑜真的成為柯文哲的搭檔,柯文哲的民調支持度會比現在高嗎?
事實上,他們「口不擇言」想要訴求的選民,會投給他們的很少。選戰到了末期,尚未決定而會去投票的選民,是最冷靜的一群,候選人如果不能夠堅持自己的理念,很難拿到他們的選票。
以此觀之,投票率可能不會如一般預期的高。
*作者為專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