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府人士的擔心,難道也是疑美?當然不是,他們會提出警訊,是因為他們看見拜登政府強化與北京溝通,卻沒有強化實力的策略。換句話說,沒有強化嚇阻力的長遠規劃,拜登政府與北京的積極互動其實只是拖時間,確保美國在烏俄戰爭和中東衝突結束之前,美國不會因為臺海發生危機而必須跟北京硬碰硬。
面對中美局勢的變化,如果看到溝通增加就以為是北京對華府示弱,只能證明有太多人,對美國的實力抱持過高的期待。美國內部政治的兩極對立,導致美國缺乏強化嚇阻力的長遠規劃,想把科技產業鏈帶回美國本土,則證明了拜登的外交政策看似面向世界,但核心思維卻仍是確保美國可以在實力不足時,置身事外的孤立主義。相較之下,如果北京加強跟美國溝通,是因為正視內部挑戰,打算爭取時間韜光養晦,想從短期之內增加的中美溝通,推論出美國占上風而北京退卻,因此臺海危機可以緩解,恐怕太過樂觀。
當全世界都很清楚北京在臺灣問題上的底線是不支持臺獨,而拜登的底線,是維持美國利益,不希望為了臺灣引發衝突。中美雙方暫時形成的「和平共識」,能維持多久?會不會因為美國大選結果而出現變化?面對未來的變數,臺灣要思考的不該是如何選邊站,而是看清中美的盤算,善用雙方追求平衡現狀的期間,爭取兩強之間,沒人滿意但卻都可以接受的和平生存空間。
*作者為美國德州Sam Houston州立大學政治系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