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聯杜拜機場因暴雨無法宣洩,導致1400航班取消,杜拜已經是國際熱門航點,全球航空交通為之混亂,而那是阿拉伯地區遭遇75年來最大暴雨,完全沒預警;同時間,大陸廣東也因連日豪雨,發佈「百年一遇」洪水警報,地方政府緊急疏散居民。
事實上,全球氣候變遷近些年已經發出多次警告,印度、義大利都發生了「百年一遇」洪災,氣象學家在那兩次洪災說了一樣的話:南亞次大陸/南歐地中海沿岸現在處於氣候變化風暴中心。現在再加上阿拉伯半島和中國南部地區(前個20年的洪水是長江流域),令人擔心萬一這些區域性暴雨/洪水是一次超級大洪水的警告,那將不只是「百年一遇」,而是「千載難逢」!
史前神話中提及「大洪水」就是全面性的,最著名當然是聖經的記載,其次是中國的大禹治水,其他包括古埃及、古巴比倫、古希臘、凱爾特人、玻里尼西亞人、因紐特人、格陵蘭人乃至非洲、古印度、美洲印第安人,全都有自己的洪水傳說。也就是說,史前洪災是全球性的,雖然不太可能同時發生,但地球上的人類幾乎全都逃不掉。
然而,同樣遭遇大洪水,西方和東方的傳說卻有著很不一樣的內涵:西方的代表故事是挪亞方舟,也就是有一位先知/聖人會挺身而出,拯救人類乃至所有動物;中國的傳說(並寫入歷史)則是有一位了不起的工程師「導九川,入四海」,平服水土造福天下人。
大禹治水故事對現實有著很多啟示:首先要有一位關心人民的領袖堯,他當天子時「洪水滔天,懷山襄陵」(想像那個景象,大山被洪水環繞,小山被洪水淹沒,人無處可逃),堯接受四岳(各方部落長)推薦用鯀治水,鯀是當時中國最會築城的一個部落的領袖,想必是他們築城保護了自己的部落,所以四岳才會推薦他。但是,鯀的方法失敗了(築城堵塞擋不住全天下洪水氾濫),舜繼堯為天子,殺了鯀治罪,但仍然用鯀的兒子禹治水,更因大禹治水成功,將天子之位禪讓給禹——交給專業,完全沒有政治考量。
而堯命鯀治水的同時,還命后稷教老百姓在種植(之前在平原),讓百姓回到正常生活。而后稷因此成為周人的祖先——周人從黃土高原北部發跡。
杜拜這十幾年的國力噴發和創意無窮,令世人刮目相看,遭遇這回洪災,肯定會致力於城市排水工程——阿拉伯地區一向雨量稀少,杜拜完全沒有下水道建設。這樣說吧,我相信杜拜一定會做防洪排水建設,但其他阿拉伯國家或城市大概不會,畢竟那一場世紀豪雨是「百年一遇」,但萬一阿拉伯發生全面性大洪水,杜拜將成為現代的「挪亞方舟」。
至於中國,自古黃河養育了中華民族,可是後來黃河成為災難之河,因此有「能治河者能治天下」之說——別拿這句話當順口溜,它的意思是,不能治黃河則天下不治,天下不治一旦糜爛,則政權交替/皇帝腦袋不保。現在黃河沒有洪患問題了,可是長江每年洪水為患,今年珠江也開始出問題,結論還是沒變:能治洪患者能治天下。廣東最近的連日暴雨,到截稿時為止已經撤離了20萬戶居民——撤離是緊急措施,地方政府的反應和效率都不錯,但撤離居民畢竟不是長遠因應之道,如果每年都只有撤離,甚至如幾年前洪災必須炸堤以保大城,那就不是大禹精神了。
*作者為專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