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暑氣十足的正午回到媽媽家,一開門,母親放下手上的報紙笑盈盈地對我說:「回來啦,吃飯了!」忙著到廚房端出好多好菜…,我珍惜地想著:「世上只有媽媽好!」,尤其在訪問賴珩佳之後格外有感。
讀她寫的《人間最美的相遇》,發現她在美國唸的研究所跟我是同一所學校,那時她的母親每天寫信給她,每兩天寄出一次,母女兩人天天通電話;我也想起自己在美期間收到母親的家書,那厚厚一疊至今仍保存著,我們與母親的感情都特別好,無話不談,母親是我們最好的朋友。
讀到她形容母親離世是「斷崖式」的驟然消失,令我心痛,那深沉的哀傷曾讓她幾乎窒息,彷彿一切都戛然而止。這本書是她在母親過世後寫的深情之書,封面是母親的畫,書裡每一篇文章也都搭配著母親的畫作;她的母親熱愛閱讀,勤做筆記、寫日記,將母親手寫的金句印在書上,讀來彷彿聽見這位智慧溫柔的長者在耳邊低語,我不禁揣想著她下筆為文和挑選這些母親手跡的心情…。
聆聽趙心屏《人生從此不一樣》podcast專訪賴珩佳(約43分鐘)
乖女兒的「叛逆」後 母親永遠是安定的力量
成長於公教家庭的賴珩佳,從小就是好學生、乖女兒,一路從北一女、台大工商管理系,接著到美國唸了企管碩士,人生第一次叛逆就是決定嫁給研究所同學–一位印尼華僑,將隨夫移居到印尼。她的母親震驚之餘,說:「印尼是很陌生的地方,是不是結婚前媽媽能陪妳去一趟,看看環境?」年輕不懂事的她斷然拒絕,想著當時還是男友的未婚夫說,只在印尼住一年,藉這機會去開開眼界也不錯,沒什麼好擔心的。「後來回想,那陣子母親沉默的時間比往常多,她的內心其實是憂慮的,只是從來沒有表示過強烈反對。」
也許是被愛情沖昏頭,婚前直到父母親很嚴肅地詢問夫家從事的行業,賴珩佳才問男友,得到的答案是「我爸爸是做鐵的…」。她甚至連印尼人講的是印尼語都沒想過,至今還記得當一下飛機看到都是印尼人那種驚嚇的感覺,「當飛機一落地才赫然發現怎麼大家講的都聽不懂,才覺得心驚…」
從小在安穩的家庭長大,看世界都覺得很美好,大家都是好人,唯一的不美好是考試考不好;一到印尼,整個環境變得大不同,夫家是印尼最大鋼鐵集團,也是個大家庭,商人家庭與公教家庭在想法上有不小差距,她花了很長時間學習適應,每天至少跟媽媽通三次電話。「我覺得自己忍了好多事,身心壓力非常大,不到半年就十二指腸潰瘍,有一次打電話回去,才喊了聲媽,就哭出來,媽媽只說了一句話:家裡的大門永遠為妳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