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俊毅觀點:日銀利率持續正常化的困境─抑制通膨/提振日圓 vs.保障財政可持續性

2024-08-29 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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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是世界上最早從事非傳統貨幣政策實驗的國家。(圖/Photo AC)

日本是世界上最早從事非傳統貨幣政策實驗的國家。(圖/Photo AC)

日銀與世界主要央行(美國、歐洲與英國)的貨幣政策,在過去兩年多來,沒有呈現同步的走勢。相對於日銀,歐美等國央行在經歷過幾輪的快速升息後,目前因經濟態勢有衰退的疑慮,已經走到貨幣政策又要反轉的十字路口,也就是降息。其中,隨著歐銀在今年6月率先調降利率,緊接著英國央行也跟進,在8月決定調降政策利率,降息25個基點,將利率從5.25%下調至5%。儘管日銀也在7月時,從事17年來的第二次「升息」(應該只能說是利率正常化),但日銀強度與速度還是遠遠不及歐美央行過去兩年多來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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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顧現任日銀植田總裁在2023年4月就任後,多數的經濟學家、市場專家與各家國際金融機構,預期日銀必定在短時間內調升利率。經過植田總裁上任後的一年,日銀確實如預期般地出手,終於開始進行升息的動作,但時間點上還是沒有原本預想的早,次數也沒有如期的多。

這裡必須指出,調升利率的預判主要建立在幾個基礎上:1.上述幾個全球主要發達國家的央行,自2022年初起,為了對抗日益加深的通膨問題,開始積極地採取緊縮貨幣政策。縱使日本國內的通膨壓力沒有西方主要發達國家顯著,日銀還是必須得跟上這輪升息的浪潮,同步調整貨幣政策,否則,隨著日本與這些國家的利差擴大,勢必會產生資本外流的現象,日圓將會面臨進一步貶值的壓力(日圓確實在這段時間裡,陷入貶值的惡性螺旋裡),更會導致成本推升的輸入性通膨壓力與日劇增(日本是高度依賴原物料進口的國家);2.日本與其它國家的貨幣政策不同調,會讓日圓「貶值預期」加大,這部分是必須控管得宜,否則隨著日元貶值,如果不謹慎管理「預期心理」,恐會導致「自我實現的預期」的情況發生,讓這幾年已經是處於弱勢貨幣的日圓,有可能會面臨貨幣危機的後果;3.根據日圓過度疲弱與日本國內通膨壓力確實上升的現實,導致市場對於日銀遲早必須面臨升息壓力的預期更加強化,要加快由鴿轉鷹的腳步。

如果不考量日本國內其它更深層經濟結構性的問題,純粹以理論與實務面來看,以上幾點確實同時兼具,也因此這些論點確實有它的合理性。筆者也是抱著同樣的觀點:日本必然需要將貨幣政策慢慢的正常化,就是收回市場上的流動性,並同時調升利率。

不過,以植田總裁為首的日銀,過去這一年多的時間裡,在各個公開場合包括貨幣政策委員會後的記者會,所發表的言論與觀點,時常曖昧不清,有時靠往鴿派靠攏,但有時又感覺趨於鷹派的立場,釋放出各種不明確的政策信號,市場無法確切得知政策走勢與日銀的貨幣政策立場。有趣的是,筆者特別關注植田總裁在今年8月23日出席國會財務金融委員會時的談話。如同往常的用语,植田總裁的說法還是「面面俱到」,其所用的說話藝術,感覺還是夾雜著「立場明確」但又抱著「政策變數」的信號。根據當時他的言論,簡單來說的意思是:如果現在經濟走勢與通膨情勢沒變的情況下,央行的升息路徑,還是會往同一個方向調整,不過仍然需要對日本與全球金融市場保持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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