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密西根大學公布消費者信心指數初步調查結果,在信心指數大幅提高的同時,消費者對於未來一年通貨膨脹的預期,也因為川普關稅政策帶來的預期物價壓力而大幅攀升。但最值得關注的是,負責簡報的主任指出,民主黨人認為提高關稅將導致通膨抬頭,但共和黨人卻認為川普會讓通膨大幅放緩。
對於觀點相互矛盾的解釋
完全相同且廣為人知的政策方向,執政黨和在野黨的支持者卻出現相反的評價,這種現象違反了「人類會進行理性思考」的泛用假定,但也正是台灣政壇生活的日常。關鍵在於,台灣和美國一樣,都深陷於政治極化(political polarization)的困境,朝野政治人物及其支持者相互仇視且鄙視,彼此間幾乎毫無溝通討論可言。
在缺乏溝通討論,資訊未必足以反映真相之下,最常見的自然是「先找熟人探詢」,然後自然就會出現「抱團取暖」必然衍生的高同質性。而在涉及複雜政經議題時,所謂的熟人當然就是相同政黨的支持者,於是同一政黨的支持者對於既定政策的評價具有很高的同質性,而且深信政治對手的看法必定錯誤。
這是用政黨認同(party identification)取代廣泛蒐集資訊並進行比較評估的解釋,用心理與行為科學名詞來說,就是用「情意反應」來取代「理性思考」。雖然相關研究實證結果未盡一致,但只要能夠相當明確的區分情意和理性成分,則實證結果通常會顯示「愛情確屬盲目」,因為情意對行為的影響力遠大於理性。
知識與資訊扮演的角色
選民對於候選人的能力操守等方面通常所知有限,因此根據政黨認同來決定選票流向無可厚非。然而,在許多公共政策上,既定的措施比較可能產生何種結果,通常都已經有所定論,例如政府提高基本薪資固然可以讓個別低薪者受益,但低效率、低利潤的業者可能被迫退場,於是就業機會就可能隨之減少,而此時受害最深的卻正是原本想要保護協助的低薪階級。
換言之,在這類的政策議題上,繼續用情意取代理性就純屬無知和愚蠢──不知道特定措施比較可能產生何種結果,而且還不願意透過適當的途徑來尋求答案。這種無知愚蠢有許多來源,包括無條件的相信自己所支持的政黨或政治人物,自信或自戀到認為自己足夠聰明,能夠自行分辨各種政策方向的正誤與優劣,以及偏執的相信「理論與實務脫節」,學界主張和實證發現都毫無參考價值等等。
川普關稅政策可能帶來的物價壓力
美國的回鍋總統川普以「關稅人」自居,相信可以用關稅解決所有的問題,讓美國重新偉大。其論點很簡單而民粹,基本上就是指責其他國家「偷走美國的就業機會」,因此只要提高關稅,減少外國商品的進口,就可以讓本土的業者以較高的薪資雇用更多的員工,而美國底層社會的失業、低薪、貧窮等問題自然可以獲得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