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路局長期就是追求更高的營收,忽略要做的是『安全』這塊……」21日下午4點50分,台鐵6432車次普悠瑪列車於蘇澳新馬車站出軌翻覆造成18人死亡、190人受傷,台鐵產業工會理事長王傑今(23)日受訪時指出,一直以來台鐵「人或車子都有過勞的問題」,每車僅配1名司機,許多司機反應若列車故障就要一邊行進一邊聯絡調度員與檢查員、易致分心,而據台鐵內部資料,也有高達60–70%的車子一直在跑、缺乏維修,長期運作下來安全當然堪慮。
據檢方指出,本次出軌案發當時車速約140公里,遠超過該彎道速限75–80公里,而尤姓司機員承認在大溪站附近關閉了「列車自動防護系統」(ATP)。出軌悲劇是否肇因司機關了ATP超速駕駛,王傑表示:「大家該探討為何他會關ATP,這是所有司機面臨的狀況……」
司機面臨趕點壓力,關掉ATP超速駕駛並非個案
「基層碰到誤點沒辦法找其他車接,面對旅客指責,他只能繼續開下去……」王傑指出,由於司機一定面臨趕點壓力,是否有「列車不中斷」要求,就是台鐵政策問題。
司機關掉ATP超速駕駛並非個案。王傑說,由於ATP故障時列車會煞停、斷斷續續地開,過去曾有司機反應過為了維持列車運行而關掉ATP,「根據窗外景色去測速」。而在列車發生狀況時,由於目前台鐵司機僅配置1人,萬一列車或ATP發生故障,司機必須忙著聯絡調度員、檢查員,易分身乏術,而台鐵產業工會成立以來長期訴求之一「補足人力」,其中一部份也是希望司機能配到2個人,在特殊狀況時避免司機分心。
台鐵人力斷層嚴重,缺額逾2000,補了也留不住人
「人或車子都有過勞的問題,人跟車子都要檢修!」這是台鐵產業工會看到的台鐵困境。人力方面,王傑說工務、機務、電務階有嚴重人力斷層,平均年齡超過50歲,20、30歲的特考人員會留下來的比例不多。
王傑表示,雖然台鐵曾說要用3年補足3000人力,但缺額還有2000多,就算補也是補大量退休員工的缺,補了也未必能留下來──據台鐵產業工會過去統計,過去新進人員離職率達3成、平均只能待1–2年。
「鐵路局長期追求更高的營收,忽略安全這塊」
至於車的過勞問題,王傑表示,據他查看台鐵內部EIP,有有60-70%的車要一直在線上跑。有記者提問,道工班(維護軌道)是否也很常來不及養護、明天就要上線?王傑回應:「對,機班也是這樣。」
「長期以來鐵路局政策就是追求更高的營收,忽略他要做的是『安全』這塊,長期運作下來就是必然的問題……」王傑說。關於如何補足人力,王傑呼籲從特考著手,正職特考員工受到的訓練會更完整;此外,人力不足想補足的話,待遇要增加勢必要改善,否則「大家不會想要長久留在這邊,只是想當一個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