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寫近未來時,劇組、工作團隊都很high,找很多素材,要像《銀翼殺手》,要像《攻殼機動隊》,我們討論了很久。」
「我其實是後面兩段先拍,再來拍前面,這樣的用意是,我很害怕,很多人叫我先拍第一段,但我很害怕第一段拍成《銀翼殺手2049》的話,後面兩段誰要看?那調性會不一樣,這不是三個短片,是一個人的三個晚上,以調性來說,真的不能離太遠。」
終究是說故事的人吧。何蔚庭倒也不是害怕,不小心拍出台灣的《銀翼殺手》,就是怕絢麗的未來,搶走太多故事風采,於是他收斂起想像,打造《幸福城市》簡潔有力的近未來,透過一個尖端螢幕、一架無人偵察機,在人們熟悉的現代都市裡,捏造出30年後的空想世界。
至於反烏托邦的體制諷刺,何導當然也要澄清:「沒有啊,這只是故事張力而已,很多電影都這樣拍,有時候大家很容易從故事裡,找出說要反映什麼,其實我們有時候寫劇本啊,是為了電影好看。」
創作者的野心:太多,卻又太少
儘管如此,創作者的野心還是壓不住,在《幸福城市》三個段落,何蔚庭對於警察、執法者,各塞入不同的描寫:
「你會看見三個時代的警察不太一樣,過去的警察還挺好的,有人情味,現在的警察,就開始有一些貪汙的東西啊,到未來,我就沒有特別描述警察,因為沒有篇幅,所以無人機也可以當成,是一種法律、維權的東西,就變成無人嘛。」
「我主要是講科技,不是講體制,你也知道現在科技,讓越來越多人沒有人性嘛,就眼神不會交流、夫妻不會講話,爸爸不跟小孩聊天,大家都看iPad啊,這是很嚴重的事情,未來科技越來越發達,人跟人關係越來越冰冷。」
三分之一的篇幅,似乎有些不足。事實上,曾有人問何蔚庭,要不要把未來篇獨立拍成長片,「可是我覺得拍長片反而沒意思,我還想不出一個完整的東西。」
「當然有很多東西可以拍啦,我們在研發的過程中,已經很多東西要說了,可是,這個片子存在就因為是三段嘛,就沒有想太多,未來會不會把弄成長片,就再看看。」
想說的東西,拍短篇太滿,拍長篇又還不夠,何蔚庭在兩個端點間,切出屬於他的近未來,讓人們走入這座城市,瞥一眼冰冷的黑色輪廓後,便速速離開,畢竟這只是三個長夜裡,一段鬱悶的開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