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身分證是政府認證的證照:
由第一點,跨性別者經歷過這些考驗,獲得政府頒發的證照,也就是得到想要的身分證性別欄。身分證的性別欄對於性別有極高的識別度,沒有人會懷疑身分證的性別欄,身分證對於已換證的跨性別者來說就像是護身符,是一種肯定、信念,不容質疑。如果今天考照的難度降低了,那這張證照的價值就會貶值,識別度就會降低。
三、高仿的正統性:
社會原本不知道有「女跨男」這東西,加上身分證是男性,沒有人會懷疑。如果讓T(註2)不手術都能換證(註3)(性別承認),山寨滿街跑,社會對「男性」就會開始檢驗,這些「女跨男」就會受到考驗。
有屌的女人換證,社會上開始有「假女人」且充斥市面,男人分不清真假女人,男人開始害怕遇到假貨,這些已手術換證的「真女人」地位就不保,害怕找不到男人。
四、跨性別者是性別守門員:
跨性別者會守護著社會制定的「性別框架」,不容許有人打破。這群人深信著TS (Transsexual persons,見第五點說明)就是要手術才有資格獲得國家的性別承認,只有手術才算是真女(男)人,其他非TS者,絕對不可以不經由手術就能獲得性別承認,TS捍衛並守護她(他)們認為的性別價值。
五、手術是跨性別的籌碼也是歷史的脈絡:
這要從古早的時候開始講,最早國家一開始是沒有規範性別變更登記的規定。有一群人,對自己身體的原生性徵感到不滿,想要藉由外科手術,把自己變成另一個性別,所以私下找了外科醫生商量,外科醫生做了後,雖然粗糙但個案覺得滿意,於是想請醫生們幫忙跟政府背書,讓他們去變更法律上的性別。而外科醫生也怕遇到麻煩,怕被病患或家屬告,所以希望精神科醫生可以幫忙把關過濾,二來又可以幫「已過關」的人背書。所以精神醫學史上才有了「變性慾」、「性別認同障礙」,之所以會被當成疾病,一方面是當時醫生對性別(gender)的認知幾乎空白,二來是醫學上好處理。如果是醫學議題,就可以減少爭議。因為這群人是對自己原生的性徵感到不滿,想要改變,所以才有了Transsexual (abbr. TS)來稱呼這些人。TS深信手術後會變成另一個性別,能讓自己過得更好,長期以來把手術當籌碼,以此換取國家的性別承認(Gender Recognition),這件事一直習以為常並深深地烙印在每個人心中。
到了2000年,Transgender(abbr. TG)的用法在台灣逐漸被廣泛使用,一開始Transgender被當成是集合名詞,包含了上述的TS、扮裝者(Cross-Dressers),或是任何有逾越性別的行為。Transsexual著重在性徵改變,是醫學議題;而Transgender著重在探討社會結構,屬於社會學的範疇。2010年起,國際跨性別人權意識高漲,2013年DSM-5(註4)將跨性別去疾病化。跨性別逐漸從醫學議題,轉為社會學的範疇。Transgender強調gender,不再著重在性徵改變,而開始探討transgender的社會結構性因素,而這個結構性因素是來自社會的性別二元對立僵化,強迫出生是什麼性別的人就要進入怎樣的性別框架,扮演好自己的性別角色,社會也發展出如何與各種性別角色互動。如果自己適應不良這個性別框架,便會覺得很痛苦,這時如果發現另一個性別框架很適合自己,那就必須transition(轉變),只要trans到想要的gender,相信自己會解脫,會過的更好。
gender就像隻無形的手,伸進我們的社會,控制著每個人的性別發展,跨性別就是在這樣的狀態下被社會製造出來。那自己對原本的框架適應不良,面對另一個框架也不適合自己的人,該怎麼辦?這類人可以說是跨性別者也可以說不是,有些人會稱自己是無性別(Agender)、泛性別(Pangender)或酷兒(Queer),注意這三種是不一樣的概念。只要社會目前還存在著男女兩套性別框架的話,這幾類人在社會上算是過得最辛苦的。本會認為社會的未來發展勢必走向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個體,自己的gender自己改寫(override),尊重多元文化,每個人都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在社會上生存。
跨性別者最怕被「否定」,所以手術會是跨性別者的最後一道防線。假設今天我長得一點都不像女人,大家都不認同我是女人,我只要去手術,大家就會承認我是女性。如果在女性公共空間發生爭議,只要我說已經手術了,大家就能接受,手術就像是萬靈丹。今天如果手術要件拿掉了,我就怎樣也無法證明我是女人,大家就只能檢視我的外表與性別表現,如果我長得不像女人,可能就永遠無法獲得國家的性別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