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要走向真正民主自由的國家,還留這威權專制時代的偶像在那裡,而且每天要朝拜(有固定儀隊定時舉行儀式)!」杜正勝說,「史達林比蔣介石厲害多了,蘇聯解體後,列寧、史達林的銅像全都被拉了下來。但是東方人的文化是比較順從的,而且我們的政權輪替不是革命式的大翻轉,國民黨還是穩固,而且國民黨過去形塑的意識形態,很多人還深入腦中沒有改變,要碰觸以前塑造的偉人,要改變,很多人不能接受。」因此處理中正紀念堂,實踐轉型正義,在無法拆除的前提下,要先做的就是更名,先打破偶像。
至於要改成什麼名稱呢?杜正勝說,「臺灣民主紀念館」這塊招牌,不是他決定的,是相關部會共同開會討論出來的。其實杜正勝並不認同「臺灣民主紀念館」這個名稱,因為蔣介石是破壞民主的人,這與民進黨對蔣介石的理解不合;更何況這整棟建物都與蔣介石已融成一體,建築物的本體是蔣介石,民進黨再賦予他一個「臺灣民主紀念館」的名稱,這是矛盾的。但將「大中至正」改成「自由廣場」則是杜正勝建議的。他當時還建議「民主廣場」等數個名稱,最後由阿扁選定「自由廣場」。「我為何用民主、自由做主軸去建議?」杜正勝說,最明顯的就是一九九○年三月野百合在那裡靜坐。雖然只靜坐了幾天,但李登輝總統召見,答應了一些大改革,包括廢除萬年國代,老立委改選等。其實李登輝早有這個意思,但是無法自己發動,無意中有群大學生提出這些訴求,正好與他心裡想的很合拍。
「野百合靜坐是促使臺灣政治體質根本性改變的重要契機,就我的觀察,把原來『大中國政府的中華民國』變成『臺灣的中華民國』,中華民國的招牌和政府架構沒變,但和人民權利有關的民意代表變了。以前中國三十五省、十二個直轄市、西藏蒙古兩地方,和海外的民意代表,現在就只有臺灣代表和海外代表。以前是國代選總統,現在是人民直選。我說這是『舊瓶裝新酒』。」杜正勝說,改變的契機是野百合運動。後來也有些社會運動在那裡發動,因此自由廣場的名稱很適合。後來馬政府將民主紀念館改回中正紀念堂,但自由廣場的名稱自始至終都沒有改回大中至正。
這段時間,為了拆牌、護牌,教育部和臺北市政府大鬥法。為了阻止教育部施工拆牌,十二月五日,教育部準備拆牌前夕,臺北市政府在中正紀念堂周遭架起護欄,不讓大型機具進入,打亂了教育部原先的布局。教育部隨即召集相關主管討論因應對策,做出「封園」的決策。六日九時起,臺灣民主紀念園區封閉三天。教育部打算在這三天封園期間完成換牌工程。教育部原先的規劃,是搭鷹架進行換牌的工程,臺北市政府五日下午前往園區拆卸牌匾下的鷹架時,遭到莊國榮等人的阻攔,市政府隨即以妨害公務為由,將莊國榮……等人函送法辦。隔天,莊國榮面對媒體採訪時,情緒高亢地抨擊郝龍斌:「難道是民初的軍閥?如果對我不滿,歡迎隨時來告我。有種的話,他自己到法庭出庭,我會讓他哭著回去找他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