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日本的逸安,隨父親去談生意,同時見見嫁到日本的老朋友前藝旦阿雪。讓人驚喜的是,為了招待來自臺灣的貴客,阿雪獻藝時唱的竟是南管。為什麼是南管?稍微查了一下資料,才知道南管是泉州移民所流行的唱腔戲曲,而當時的大稻埕,正是泉州移民重要的知名聚落,而今許多人對南管一無所知,過去臺灣的戲曲節目,通常不是京劇、豫劇,歌仔戲、布袋戲,如果沒有任何接觸管道,的確不太會被人注意,但之所以讓我驚喜,是因為南管總讓我想起我家的爸爸大人。
爸爸大人對傳統戲曲與藝陣的熱愛,大概就像雪湖對繪畫那樣,曾經花了許多時間帶著錄音機錄音帶,在週末四處尋訪南管耆老,將過去只能口傳的南管戲曲,藉由錄音保存,並將其寫成曲譜,只怕南管沒落,而今看到這齣戲藉機置入南管的曲藝,擴大觀眾接觸、得知南管之美的範圍,那不但是驚喜,也是感動。
陳順曾經在逸安臺展落選、鬱鬱寡歡時問過他:「對你來說,畫圖到底是什麼?」對許多從事戲劇行業的人來說,戲劇又是什麼?除了抒發情感、娛樂心靈外,其中的教化功能是非常重要的。就像在這齣劇裡放入了南管,使其存留,讓人了解各種傳統戲曲之美;石銘的劇團則想要藉由戲劇開化人民的思想、提升民族意識,但在日本殖民的年代,這樣的理想,卻成了反動的叛徒、刁民。
為了石銘被抓走而著急的如月,愁眉苦臉地來到蔣渭水的診所,蔣先生告訴她,日本政府會這麼做,就是要讓人民害怕,不敢造反;如果人民都不害怕,那麼日本政府也拿人民沒辦法,得到鼓舞的如月,決定無所畏懼地面對這一切。有太多恐懼害怕使人無法向前的例子,已不贅述,如果有堅持的勇氣,再多的恐懼,都只是虛渺的烏雲而已。
對如月來說,叛逆是離家出走、開創自己的人生道路;對雪湖來說,叛逆是毅然決然離開學制,投入熱愛的繪畫;對石銘來說,叛逆是就算抓去關被毆打,也要讓人民從戲劇中汲取政治與思辨的重要性;對逸安來說,叛逆就是欺騙老爸在日本中途脫逃去考美術大學(雖然他欠缺計劃性又莽撞行事,加上中二的屁孩性格讓我押他考不上⋯⋯),不叛逆很好,那表示你可能一直都走在對的道路,叛逆也很好,因為你在衝撞的過程中更加了解這個世界。
回到最開始,你最大的叛逆是什麼?你為這個叛逆付出什麼代價?又得到什麼?姑且不論成功與否,年少歲月的叛逆,都是一次成長的經驗,那也會是你生命中最珍貴的回憶之一。
撰文|瑪莉莎
大學讀外文、研究所念應用媒體藝術,做過很多互不相干的行業例如中醫診所助理、書店店員、銀行登打員;辦過雜誌、寫過漫畫及影片腳本、企劃主持婚禮,目前從事文字工作,偶爾攝影拍片配音,是個熱愛大叔、對過度CG作品過敏的迷途過期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