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月看到一則新聞:繼「犀利人妻」之後,臺灣戲劇「十六個夏天」再度外銷至拉美地區。臺灣人的印象中,對拉美地區戲劇印象最深刻的大概是兩年前拜網路紅人陳柏慎之賜、空耳直譯墨西哥連續劇「貧民窟的瑪麗亞」,這齣暢銷180國的連續劇在1995年首播,劇情內容不乏灑狗血、鬥心機等橋段,被稱為西語版的世間情。
據聞拉美地區的連續劇大多都是這種路線,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就像過去臺灣的戲劇,大抵是主角貧富懸殊、身世成謎,命運錯綜複雜的捉弄,最後也必然終成眷屬,人家拍什麼成功、我們就拍什麼,看似安全牌的做法,其實只是原地踏步。
逸安陪著甫出獄的蔣渭水來到喫茶店,如月歡喜地迎上接待,縱使被年輕人奉為偶像與思想先鋒,蔣先生依然謙遜幽默,不端任何架子,只是用言行來啓發這些滿懷熱情的青年們,如何在困境中轉念豁然,用最誠懇的實際行動為臺灣付出,無怪乎阿月也忍不住脫口而出:「認真為臺灣做事的人,大家都很欣賞。」這時倏地原在東京求學的植棋突然現身喫茶店,與大家分享日本生活與最新的油畫作品。
逸安說:「這色彩是『在野派』用的」。在那個年代,植棋的畫風用色大膽,筆觸狂放,可以說是當時仍屬於非主流的野獸派代表性人物,每幅畫作都帶著濃烈的個人色彩,其骨子裡的反叛性格透過色彩與線條一覽無遺,不甘落於傳統俗套,堅持走自己的路,「自由放任又瀟灑」,陳植棋就這樣闢出獨一無二的風格,在當時的畫壇成為一個鮮明難以抹去的存在。
雪溪畫館裡,師兄弟們的紛爭與情誼依然重重疊疊地上演著。來請觀音彩的客人先是嫌棄阿招的觀音過於福態,好似土地婆般,後又稱讚雪湖的觀音深得其心,即使等也要等到這幅,讓原本已倍感挫折的阿招更是受到打擊。同樣拜入雪溪師門下,身為師兄的阿招自然不服,然而後面的一段對話也說明了一切:對阿招而言,畫圖就是照著畫譜依樣臨摹,寧可捧著畫譜一再重複同樣的線條,也不願親自觀察實體掌握各種姿態,這一幕讓人想到太多現實生活中出現的情境。譬如說我有個親戚,對行車導航系統信任到了盲目的程度,某次聚會結束送朋友回家,朋友一再叮嚀「前面紅綠燈記得右轉走巷子,因為大馬路上在挖管線會塞車」,他卻堅持「可是導航顯示這樣走是最快的」,這下好了,明明右轉後一分鐘可以回到家,硬是為了聽導航的指示而在車陣中多塞了十五分鐘⋯⋯
開始排演新戲的如月,由於出身偏鄉,無法領略大小姐的各種儀態而煩惱著,雖然受到石銘耐心的講解與開導,卻仍一知半解;與逸安相親的千金彩雲與幾位手帕交來到喫茶店,端莊的坐姿與各種動作叫如月看傻了眼,再一看竟是那晚與逸安相偕前來捧場的大家閨秀,也許是自慚形穢、也許心裡不是滋味,各種表情像跑馬燈輪轉般在月臉上流動著,不知情的彩雲則在姐妹淘的追問下靦腆微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