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超市裡,一頭紅髮的她耀眼如同歌舞劇女主角,她身著粉紅大衣,裡頭大膽套上亮片削肩背心──萊希(Lexi)已經三天沒睡了,但她仍渾身散發所有美好特質,她聰明、自信、情緒亢奮。沒發病的日子裡,萊希是眾人眼裡的女神。
萊希是影集《摩登情愛》(Modern Love)第三集主角,這部由 《紐約時報》同名熱門專欄改編的系列影集,每集劇情都架構在真人真事上,單集時長僅30分鐘,總共8集的獨立劇情,邀來許多好萊塢大咖參與演出,帶領觀眾又哭又笑地踏上自我探索和愛的旅程。
其中最讓筆者震撼的,就屬安海瑟薇領銜主演的第三集:一個患有躁鬱症的女人,在事業和感情中遊走。故事以百老匯音樂劇的形式揭開序幕,安海瑟薇飾演的萊希在大清早的超市裡挑桃子、順便挑男人,她身著華服、情緒亢奮,沒兩三下就搭上她相中的「好男人」。
萊希在銀幕上邊唱邊跳,銀幕外的眼球隨她轉動,銀幕內的各方配角彷彿也繞她周轉。萊希似乎過著一種理想生活,她富有魅力,住在很棒的公寓,還有一份優秀的工作,她可以享受生活,又能一邊跟人調情戀愛,幾分鐘內就找到一個有發展可能的約會對象。
「它來了,就像從老式黑白電影中走出來的怪物,不論你跑的多快,它都能追上你。」
但躁鬱症(又稱雙相情緒障礙)卻可在轉瞬間讓萊希變成完全不一樣的人。發病症狀就像龍捲風肆虐,她的情緒會瞬間落入谷底,她無法做任何事,就連起身走路都很難辦到。
為了順應這樣的身體變化,萊希從青少年時期開始,便學會利用狂躁狀態「加倍生活」,她總會一口氣補上發病時遺漏的所有進度,填滿那段生活空白。也因如此,她的家人和朋友從不知道她的病情。只是有時,不知情的人們會對她大起大落的狀態感到詫異,問道:「你有雙胞胎嗎?」
安海瑟威曾在受訪時表示,「我見過像萊希這樣的人,我的生活中也有像萊希這樣的人,我愛萊希這樣的人,但我從沒有在螢幕上見過像她這樣的人,所以我被要求代表一個可能從未在螢幕上出現過的角色,這個想法讓我很高興。」
跟影集一樣,「真人萊希」是一位名為特里·切尼(Terri Cheney)的律師,專攻娛樂法。劇情靈感來自於她的愛情專欄 《接受我,不管我是誰(Take Me As I Am, who I Am)》和她的書《躁狂(Manmani)》,當特里看到安海瑟威的演出,她說:「狂躁往往是迷人的,而憂鬱是另一回事。有時這是一種令人不愉快的經歷,很難描述。」就像劇中描述,發病時她無助地像個嬰兒,只能躺在床上,連接電話都提不起勁。
演出前,安海瑟威跟特里進行了深度對話,並閱讀她的書,她說:「她(特里)帶我體驗了躁鬱的身體感覺,以及當你處於這種狀態時,物體會變得多麽沈重。」
安海瑟威說:「我的生活中有我深愛的人,他們接受了各式各樣的心理健康檢查,但這並不是他們的全部。」很多時候,不寬容的社會,讓他們將自己鎖在痛苦的空間。
特里希望觀眾們能夠對精神疾病有更深刻的理解,意識到什麼時候身邊的人可能也正在掙扎。她說,當你把這種疾病看成是一張熟悉的面孔時,它就不那麼可怕了,對特里來說,傾聽就是最好的良藥,她不需要建議和鼓勵,她只想被真正傾聽、被理解。
劇中最後,萊希終於敞開心扉,向朋友吐露自己的病情,她也因此得到解脫。我們有時會覺得自己胸前有隻大象,但我們並不孤單,我們不會因此而失去自己,也不會因此而變得不可愛。
《摩登情愛》每一集都有一個動人故事,有純粹友誼的美好、失去愛情的懊悔、獲得愛情的珍貴,每個關於愛的靈魂都那麼可貴,或許我們都能透過這些故事,找到繼續愛的勇氣。
責任編輯/李頤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