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觀察到:無論是陸生或者台生,當生活在較高壓的社會中,對「敏感議題」用「較低聲量」方式的討論是常見的。故我認為,不願對「高度風險」事件做出表達,並不能直接推論到所謂的「精緻的利己主義者」。或只能說,生活在政府對於「政治正確」的高度堅持下,甚至當政府還能因此控制一個人未來發展的環境下,「政治表達」對於一個學生而言,未免過於沉重。或無論是誰,只要長期生活在此「政治正確」的脈絡下,都得遵照遊戲規則,好好生存下去。
和解有方?本來即無衝突
台生、陸生對瞭解彼此的渴望無需贅言,但雙方似乎對「政治正確」這敏感的高風險話題都過度看重,從而忽略了其他「關於人」更基本的問題。一個人是如何認識自己?如何表達自己?自稱台灣人或中國人,其實都是與個人過去長期經驗的積累相關,無關乎於對錯。
當面對「獨派台生很恐怖」、「中國人玻璃心」等標籤,大概可以感受出標籤背後的雙方,正在為自己長期以來對政治現實的「失望」作出些許抒發。去除標籤後,回到雙方是如何認識自己、認識世界等問題時,雙方究竟有何不同呢?
筆者認為,人的言行舉止是根基於生命長期經驗積累。從這個視角去看待台生與陸生的言行舉止,大概都會得出不令人意外的結論。換位思考,若今天「獨派台生」是「『當年很不幸』沒有遷台的大陸人」,是不是還會同樣也會舉著「台灣有自主決定權」的大旗呢?或者若今天為在陸台生,那麼是否還是會傾向於以「自由表達」為榮,並身體力行的在天安門廣場實現這個價值?
成為想像中的人,或和解
綜上所述,相較於成為台灣人所較為認同的政治參與模式,或者維持被一些人所稱為「政治犬儒主義」的不表態模式,我認為這僅只是該文作者心中對於「人應該為何」的「想像」,或「願景」而已;而如此「和解」,或「融入」台灣社會的方式,不過是用一套更精緻的「標準」去定義「人應該如何行動」,並以此標準去決定「個人的價值」的高下,而非真正意義上的「溝通」,或者「共處」。
我認為,我們不如回到「為什麼他們會這樣行動著」來思考問題,即在不同的政權之下,人類所共有的反應,就像以「米爾格倫實驗」去思考納粹們的言行一樣,我們也應該去思考在極為不同的政治生態下生活的陸生,去反思人在權力下會有的共同表現,而不僅僅是以自身標準指導陸生該如何行動。畢竟,就我在台灣軍隊中的體會,「米爾格倫實驗」的結果正在被反覆驗證中呢!
作者|魏彥林
北京清華大學法學院畢業生
本文經授權轉載自想想論壇(原文標題:回應《表態挺同的陸生與「426」》,政治正確前不過都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