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燭火燒自己手指、讓觀眾以小刀劃破自己的脖子,南斯拉夫藝術家瑪麗娜‧阿布拉莫維奇以相當激烈、具爭議性的方式呈現藝術,這些苦痛也讓她贏得了威尼斯雙年獎、金獅獎最佳藝術家等榮譽,成為享譽世界的創作者。
是什麼樣的成長背景,讓她對於「生命」及「痛苦」有如此獨到的見解?
丟入海中學游泳、被打到全身瘀傷,苦痛童年化為創作能量
父親教游泳的方式是把你丟到海中自生自滅、母親一輩子都從未曾親吻或擁抱過你,你能想像有人是這樣教小孩的嗎?
「我父親嘗試了好幾次想教我游泳,但從未成功,我實在太怕水了。最後他終於失去耐心,他用一艘小船在我滑到離岸很遠的地方,然後把我像一隻狗一樣推下船。
那年我才6歲。我沒入亞德理亞海前看到的最後景象是父親划船駛離的樣子。解放軍就是這樣教自己小孩游泳的……」
由於父母都是南斯拉夫獨裁強人狄托掌權時期的共產黨解放軍,瑪麗娜‧阿布拉莫維奇(Marina Abramovic)從小就接受著斯巴達式的教育。父母失敗的婚姻、家庭的重男輕女讓她總是受到許多打罵,被母親打到全身瘀傷,甚至有時會被關到衣櫥裡。
在一個總是受到責罰的家庭中長大讓她無來由地自卑,直到她遇到藝術,在他的老師費洛‧費列波維奇的啟發下,她意識到自己能夠透過藝術感受到她在家庭中未能感受到的自由敞開感。
進入了藝術學院後,阿布拉莫維奇在藝術學院中遇上了一群來自各地的前衛藝術家,不但反抗當時的獨裁政權,也反抗藝術作為商品的陳舊概念,在當時相當新穎的「表演藝術」形式逐漸影響了她。
「只想出鋒頭的神經病!」表演大受好評卻受家鄉唾棄
一手拿著利刃,另一手五指張開在平面上,然後迅速地用利刃在指縫間穿刺,這個你或許在電影中看過的恐怖遊戲,成為了阿布拉莫維奇第一個具傷害性的表演藝術作品——《節奏十》。
儘管在演出前感到害怕,在表演時她的恐懼卻以全然蒸發;也是在那次的表演中,她感受到了絕對的自由:
「我感到自己的身體毫無束縛、毫無限度;痛楚一點也不重要,什麼都不重要—我被這種感覺給灌醉了。我因為接收到這股壓倒性的能量而醉了。那一刻我知道我找到了自己的媒介。沒有任何繪畫或是我能夠做出來的物件曾帶給我這樣的感受,而那是一種我知道我必須追求的感受,一次又一次,再一次的接續。」
接下來幾次大膽、自虐性的表演,如讓自己處在燃燒中的火堆中、在沒有疾病的狀態下吞下能讓僵直性患者動起來、讓精神病患鎮定的藥丸等,讓阿布拉莫維奇聲名大噪。
但這些演出卻讓她在自己的家鄉報章中被惡意中傷,將她描寫成一個只想出鋒頭的神經病。這樣的中傷雖讓她相當傷心,卻未曾打倒她,反而驅使她做出她此生最大膽的作品——《節奏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