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跟我是活在不同世界的人,我想搬出去住的時候,她也是大力反對,說什麼女孩子一個人住簡直不像話,她不曉得20多歲的女兒還賴著父母有多不正常,如果不是永遠把小孩綁在身邊,她就沒辦法維持母親的身分。懂嗎?這就是專職家庭主婦的下場。即使你一個人生活,但你既不獨立,也不自立。」
就這件事來說,真一認同梨香子的母親,甚至考慮聽岳母的話,罵罵她的女兒。現實上,即使是真一在做家事,但是女性操持家務這種先入為主的觀念,依然占據真一的腦袋,只是笨拙的他,沒能說出來。
在真一煩惱時伸出援手的是,一直以來嘲弄他的同業,這位攝影師以婚姻的前輩之姿開導他,至於女性作家和編輯,則是幫真一買嬰兒用品和打掃家裡,重新認識真一是個會幫忙做家事的老公,也導正她們對女性的偏見。職業婦女難以抗拒會做家事的男人,另一方面,梨香子身在清一色男性的企業中,周遭盡是敵人,她對著唯一能放下戒備的真一撒嬌,排解壓力。
不久孩子生下來了,梨香子的母親來訪。她數落梨香子說:就算工作能力強,人長得漂亮,不會做家事和帶孩子的女人就是不行,真一第一次跟妻子站在同一陣線,不假思索反駁:「世上沒有完人,如果最親近的人一直要求自己作出違背個性的事,實在太可憐了。」
整天帶孩子的梨香子接到公司的電話,於是結束了育嬰假,回去職場打拚。真一對於被器重的妻子尊敬有加,下班回家的梨香子總是要發一陣子牢騷,真一隨便敷衍幾句,對梨香子說:「冰箱裡有燉煮,味噌湯在爐子上。」梨香子打開冰箱,對材料嫌了幾句,真一只覺得氣力盡失。
故事在3人的生活方式逐漸形成時結束。
昭和時代最先提出「煮飯的爸爸」是男性雜誌,描述在做家事、育兒,和工作上都完美勝任的丈夫,給予讀者新的觀念。
到了平成時期,週刊連載的小說中,那些做家事、帶小孩的男性成為真實的存在,他們抱著對女性的偏見和自己的夢想,卻與現實衝突,經過彼此妥協而成長,儘管自己還是貼近男性的自覺,卻想嘗試改變。
昭和後期,小說、漫畫教訓讀者,向外發展、開始改變的女性,應該保有古老的價值觀,但是在世代交替的平成時期,媒體開始描繪一些認同職業婦女的故事,新世代有了志同道合的夥伴,朝向永無止盡的改變邁進。
本文經授權轉載自時報出版《日本家庭料理80年:和食餐桌的演變史》(原標題:篠田節子的職業婦女媽媽)
責任編輯/謝孟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