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國家科學院學報》(PNAS)6月發表一份研究報告,透過「操縱」臉書(Facebook)上近70萬名使用者看見的動態訊息,發現動態消息表達的情緒與使用者發表的貼文情緒之間,有著正相關的關係。但這項研究中彰顯了臉書對動態消息的操弄能力,且在實驗之前與之後皆未盡告知參與者之責任,也引發各界抨擊。
臉友情緒影響使用者心情
這項大規模的心理實驗在2012年進行,為期1周,共納入了68萬9000名臉書使用者。實驗方式是控制這些使用者接收到的動態訊息,使這些資訊傾向特定的情緒表達,以研究使用者是否會改變發表貼文的行為模式。結果發現,當動態消息中充斥正面情緒時,使用者也會發出正面的貼文;而閱讀到大量負面貼文者,出現負面貼文的傾向也偏高。
臉書發言人表示,研究動機是為了優化臉書提供的服務,並增加使用者與臉書資訊的關聯性與互動程度。臉書也強調,實驗中沒有蒐集非必要的使用者資料,也無法與特定帳戶資料連結。這項與美國康乃爾大學與加州大學舊金山分校(UCSF)合作的實驗,是第一個大規模的線上社群情緒實驗。
操控思想的能力引起不安
但這項實驗與其可能造成的影響,已引起律師、政客及網路觀察家的抨擊,認為它「並不公正」且「令人不安」。英國下議院媒體專責委員會成員、工黨國會議員許來登(Jim Sheridan)已要求對此事進行調查。他表示,該實驗操縱了人們的生活元素,「令我擔心臉書與其他(組織)操控人們在政治與其他領域的思想的能力。」
負責主導2008年美國總統歐巴馬(Barack Obama)競選活動的「藍州數位」(Blue State Digital)公司共同創辦人約翰森(Clay Johnson)便質問,「美國中央情報局(CIA)可以施壓臉書,增加不滿資訊(的可見度),以煽動蘇丹境內革命嗎?這會是合法的嗎?(臉書創辦人)祖克柏(Mark Zuckerberg)可以在選舉前2周大力推銷「Upworthy」(這種病毒行銷)貼文,左右選舉結果嗎?這會是合法的嗎?」
The difference btw media and what Facebook did is: Facebook enrolled you in a *to be published science experiment* without your consent.
— Clay Johnson (@cjoh) 2014 6月 29日
許來登主張,如果現今尚未有法律可約束這樣的行為,則我們應該成立一條相關法律,保護民眾免於思想操控,「至少,人們應該知道自己受到這樣的操縱。」
研究未盡告知責任
臉書此舉可能也違背了學界的道德綱領,並涉及法律模糊地帶,因為研究者並未告知使用者自己已參與了這項實驗。學術研究要求研究者須獲得參與者的「知情同意書」(informed consent),表示自己了解並同意加入研究,參與者也應擁有拒絕的權利。
臉書則辯稱,在使用者建立臉書帳號時,便已同意了臉書的資訊使用政策。該政策長約1萬字,其中確實聲明,使用者的資訊可以提供給臉書進行研究,但條款中並未提及臉書會操縱動態訊息內容。美國艾姆赫斯特學院的心理學教授摩爾(Katherine Sledge Moore)對此認為,臉書一向會對動態訊息進行調整,該研究並不令人驚奇。
臉書為引發焦慮道歉
研究報告聯名作者、臉書資料科學家克拉默(Adam Kramer)面對排山倒海而來的質疑,也發文表示,臉書參與研究的動機,是希望能深入了解一項常見的擔憂:許多人認為,總是看見臉友們的正面貼文,會使人心情低落,感到孤單或是被遺落。另一方面,臉書也擔心看見太多負面貼文,會使得使用者不想再登入臉書。
但克拉默承認,公司未能在報告中釐清研究動機,引發相關焦慮,他為此表達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