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而言,我們在本地很少會覺得「時間有限」的,除非是什麼有特定的 deadline 的事情。我們在自己生活的地方當然會待上很久,但卻因此不會太珍惜在這裡生活的時間。早陣子在街上遇到兩位分別來自哥倫比亞和自墨西哥的旅客,她們問我到天壇大佛時間要多久,我也只能支吾以對……因為天壇大佛落成了二十多年我也從來沒有去過。除了因為沒有朋友和女朋友之外,還因為覺得,「我遲些去也可以啦」。
旅遊 mode vs 死亡 mode
有留意荼毒室的室友,應該有些人有聽過李四的講座《恐懼悖論》吧?李四在這場講座中提過一套黒澤明 1952 年的電影《生之欲》(生きる),當中主角渡邊勘治(志村喬演)因為患癌而陷入憂慮,開始「尋找自我」,問自己應該做什麼,從而發現自己可以做什麼,並定立人生目標,為生命建立價值。渡邊未發現自己有絕症之前,過着沒有目標的日子,沒有什麼目標希望達成,每天只是準時上班下班,重複相同的工作。有人會說,渡邊的人生大部分時間只是過着沒有靈魂的生活,死到臨頭他才懂得怎麼去活。
為何渡邊會有這樣大的改變?因為他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知道大限將至時,我們的思考模式會由「今年/下個月/這星期/明天要做什麼」變為「我這一生要做什麼」,整全地思考我們的人生。然後我們就會去思考,有什麼是對一生人而言最重要最有價值的,有什麼是這一生中非做到不可,有什麼是現在還可以達成的。然後,或許我們像渡邊一樣,開動「死前價值建立模式」,好像變了另一個人般努力地生存至最後一刻。
或許你會說,我應該還沒有那麼快死,難道要等到醫生對我說對不起,我才會明白「死前價值建立模式」是什麼一回事嗎?其實不用!在旅遊時我們也會開動這個模式,原因也是一樣:知道自己時間有限。我們知道我們出遊有幾多天的時間,所以我們會整全地思考這個時間我們要做什麼。只不過,當我們回到家之後又回復之前的狀態罷了。
當然,旅遊模式跟死亡模式有所不同。旅遊的 deadline 只是你該次旅遊的 deadline,你可能會認為,「我下次還會再來的!」(個人經驗:除非是台北、東京、大阪、首爾等鄰近的大城市,否則不要假設自己會再去。)死亡的 deadline 卻是「真.究極.EX.終極 Deadline」:它是你生命 deadline,對你來說它是所有東西所有事情的 deadline,過了這條 line 你便會是 dead。所以我相信,死亡模式為我們帶來的外掛能力,遠遠大過旅遊模式。
相信各位室友和我也一樣,知道自己終有死亡的一天,但不知道是哪天。不過我們不用好像渡邊到知道自己大限將至才開動價值建立模式。各位室友,當你在閱讀這篇廢文的時候,你的(自然)生命或許已經過了 1/4 甚至 1/3、1/2 了。生命是有限的,請珍惜時間。我去搶平價機票了。
文/L
責任編輯/趙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