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詛咒源頭「大黑佛母」為何沒有臉?
片中大黑佛母的最終面貌便是一個無臉的形象,而且不只無臉還是凹陷進去的並充滿牙齒的,而這樣的設定不只意在引起觀眾的密集物體恐懼症,也意在形成一種復仇女性的形象,他們沒有自己的臉孔而只不過是一種工具,被用以攻擊以傷害他人。
大黑佛母被封印在山洞內,只能透過自己的使者,也就是後來變成國中生的小妹妹來引領若男還有一行人進入洞窟解除封印,甚至逐漸完成整部影片,以達到擴散詛咒的目的,而這詛咒在擴散過程中,觀眾也會了解佛母被囚的真相,她殘暴嗎?當然,但她是高高在上的支配者嗎?絕對不是,她被人以惡意供奉,當人們發現自己駕馭不了她時,便將其封印,不只囚禁在洞穴,也蓋上遮蔽面容的紅面紗,層層隔離只為削減其法力,直到其只能傳遞訊息外別無作為。
當我們這樣理解,這部影片的作者並非敘事者若男,而是大黑佛母時,那些非攝影機影像例如監視器影像如何被剪入本片之中就得到了一個超自然的合理解釋,關鍵在於讓觀眾更能共感的感受到其中的哀傷與憤怒而不僅是恐怖。
於是片中的咒,除了傳統意義上的詛咒外,也有求援意味在,而這也是《咒》最貼近社會的一點,那就是它講出了一個重點,人們在求援時時常也波及被求援者,求援者的姿態不見得是親和可愛的,更可能是面容恐怖的,他們往往不是那些有餘力製造好形象讓被求援者不那麼害怕的存在,他們披頭散髮,神色悽厲,滿腹怨氣。
他們尤其指責那些「正神」,那些「男性」,那些有頭有臉的社會人士,為何在他們受磨難時,背過頭去,而非拯救他們?如果說正神要求的是善念與鮮花素果供養,那麼邪神則並非一定是要用邪念與幼童血肉供養,而是因為供奉他們的村民本身就是社會邊緣人,擁有的資源本來就不多,以致於只能用自身血肉供奉,例如牙齒,而最棒的供奉品當然是獻上大有可為的孩子。
邪神是吃殘羹剩飯的,如同那些供養祂的人們,久了人們便以為其特愛血腥供品,其實不過是倒因為果,如同若非天道凋敝,又有誰願意易子而食?如果有正路可走,又有誰願意整日走在夜路之上?
而被求援者往往因害怕被波及故而袖手旁觀,視而不見,如同發現徐州鐵鍊女的人肯定不是第一個發現的,用膝蓋想也知道發現的人得面對的是整個村「陋習」(秩序)被挑戰時的憤怒,想想看如果你是一個經過的旅人,發現這種事後在這種荒山野嶺,地方人為了不讓你破壞他們的秩序把你滅口也是很可能的事情,天高皇帝遠,少一個人又如何?
追究下去,整個村的陋習難道就只是基於整個村的村民邪惡而跟社會陳腐的性別觀念以及國家一胎化的歷史政策無關?不正是這兩者運作在一起導致男女比失衡,加諸官員考量這種地方需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使人販敢作殺頭生意因為這之中有大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