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2017年日劇「トットちゃん!」將在台灣播出,中文劇名採用最流行的書名「窗邊的小荳荳」。這本藝人黑柳徹子的自傳,1980年代曾在台灣掀起一陣搶譯風潮,相信很多讀者對那個率真可愛的小荳荳、睿智的校長、電車改裝的巴學園教室都頗有印象。
但小荳荳在窗邊做什麼?看人還是看風景?其實真相還蠻心酸的。根據黑柳徹子的說法,書名「窗邊」出自日語「窓際族」一詞,指的是職場上不受重視,坐冷板凳的員工。小荳荳因為好奇心強又好動,一年級老師受不了,把她退學了,所以她自稱是校園裡的窗邊族。只是這個日文詞似乎是日本獨有的文化,在其他文化中,「有窗的辦公室」聽起來都還蠻愜意的,頗難聯想到「受冷落」的意思。有一位譯者邱利貞說「窗邊」類似台灣的「放牛班」,但放牛班和升學的關係比較強烈,其實也不是很貼切。以現在的用語來說,應該比較像「被放生」吧?
這本日文書在1981年3月出版,當時台日間還沒有版權協定,因此譯本頗多。書名和主角的名字也並不一致,最早的譯本在1981年12月就出版了,叫做《窗邊的小華》。「トット」其實就是徹子(Tetsuko)本人,「徹」(Tetsu) 是常見的男生名字,她父母本來以為會生下男生,所以取好了名字,結果生下來是女生,就把徹加上一個「子」,變成她的名字「徹子」。她的父母並沒有替她取一個常見的女生名字,可以看出他們也多少有點特立獨行的味道吧。由於徹子小時候口齒不清,總把自己的名字說成「トット」,所以後來就成了她的外號トットちゃん。「小華」看起來是個歸化的譯法,畢竟國立編譯館時代的課本,男生常常叫小明,女生常常叫小華。
第二本是兒文作家李雀美的《冬冬的學校生活》,1982年10月出版,李雀美當時正好在東京攻讀兒童教育,目睹日文原作的流行風潮,又與她所學相關,因此譯了本書,書前有作家桂文亞的序。李雀美採用了音譯「冬冬」來翻譯徹子的小名,不過後來並沒有人仿效。同一年,名譯者朱佩蘭的譯本《愛的教育:小徹的學校生活》,先在自立晚報「婦女與家庭」版連載,11月出單行本,與李雀美的譯本差不多同時間問世。朱佩蘭的譯本直接用「小徹」當作「徹子」的小名,內文裡也刪掉了徹子口齒不清的描述。朱譯本非常流暢好讀,但把許多日本元素都省略了,像是書裏有幾章與日本文化相關的,如「小林一茶」(孩子們學做俳句)、「表演會」(演出日本傳統歌舞劇「勸進帳」)等,都不見蹤影。
1983年力爭(即邱利貞)的譯本《窗口邊的荳荳》,第一次用了後來成為主流譯法的「荳荳」,還有國語日報社長薇薇夫人的序。譯者邱利貞是台大教授的太太,當家庭主婦之餘,也替國語日報翻譯一些兒童教育相關的文章,因此對這本書頗有感情。台大宿舍的鄰居中有位日籍太太萩原保子,常與她討論書中翻譯的問題,也許因為這樣,這本書的日本元素保留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