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中主角就是當年設計凡爾賽宮燦爛眩目的鏡廳、法國的首席建築師芒薩爾,畫作背後的建築物,也是由他參與設計。芒薩爾雖然受爵較晚,但他一直是路易十四的御用建築師,作為特權階級的證明,就是他戴著假髮,到了十八世紀,有一定身分地位的人都會把戴假髮視為禮儀。
太陽王時代是充滿壯麗和威嚴的時代,也是男性時尚主導女性的時代,其中最重要的就是「 戴假髮」,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假髮,而是像畫作裡,寬大蓬鬆並垂落至肩膀,看起來非常豐盈。當時的人們還常戴著以羽毛裝飾的帽子,我覺得看起來一定很像在巧克力冰淇淋上,再加一層紅豆牛奶冰淇淋。
據說最初把假髮引入宮廷的是太陽王的父親,也就是頭髮較為稀疏的路易十三。因為他沒什麼存在感,所以很少有臣民模仿他。之後,當他奢華成性的兒子戴上華麗的假髮,不僅法國, 就連整個歐洲宮廷都開始競相仿效。
有一種說法是,路易十四曾雇用四十位私人工匠專門為他製作假髮,這是因為他年紀輕輕就禿頭的緣故,但我覺得這種觀點很可能是誹謗中傷,畢竟那時他還只是個十幾歲的青少年。我猜主要的原因,應該是他想以假髮的高度來掩飾自己較矮的事實吧。
無論如何,人們積極使用假髮的理由五花八門。有人是為了阿諛奉承最高權力統治者;有人是為了想和尊敬崇拜的人做同樣的時尚裝扮;有人因為嫌保養頭髮過於麻煩;有人想假裝自己擁有一頭濃厚的秀髮;有人則是為了展示自己的權力和威嚴,還有人是為了遮掩梅毒引起的皮膚症狀等。
前文提過,頭髮和鬍鬚的存在有關連性。在假髮時代,鬍鬚幾乎不存在,而在鬍鬚的時代, 頭髮則要保持自然的狀態,或者說,人們不再注重頭髮的裝飾與打理。當戴著亂蓬蓬的大型假髮時,如果要強化臉龐輪廓,就得把臉上剃得乾乾淨淨,最後再塗抹腮紅等化妝品進行修容。
重要的是,在假髮下面,如果留頭髮一定會很悶熱,因此人們會把頭髮剃得很短,或乾脆理光頭,但這樣一旦天氣涼了又容易感冒,所以睡覺時得戴著夜帽。白天戴的是華麗莊重的假髮,晚上則是毫不優雅的夜帽,這落差未免也太大了。
作者介紹|中野京子
為日本藝術史暢銷書作家,德國文學研究者、藝術評論家、2017年《恐怖繪畫展》(怖い絵展)特別監修,中野京子對於歷史與藝術的學識淵博,以及對人類心理擁有超群洞察力,她以獨特的視角觀看藝術、書寫歷史,著有《膽小別看畫》(怖い絵)等一系列解讀西洋名畫著作,在日本出版後一躍成為最受歡迎的藝術類書籍作家。目前除寫作、授課、寫專欄之外,還參與日本NHK電視台藝術節目製作,以多元方式向大眾傳遞歷史和藝術的魅力。
本文/圖經授權轉載自時報出版《型男名畫的黑歷史:畫作中男裝的時尚密碼與惡趣味》(原標題:代表上流社會的假髮時尚)
責任編輯/蔡惠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