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赴日就業時,雖說不上頻繁,但曾與日本怪談師保持連繫。不巧後來更是礙於疫情的緣故,硬生生裁斷互通有無怪談的途徑。後來人們在家裡使用網路的時間變多,才終於讓筆者逮到機會,增加情報交流。
在二○二二年十月疫情過後,有幾位怪談師來台灣觀光,藉此正式展開台日怪談交流。當時我帶著他們,簡單導覽台北市的幾個觀光地,逛了一下夜市,感受正宗的台式氛圍後,便領著對方到自己常去的酒吧。坐定後大家開始討論起了台灣和日本的怪談風氣的差別。
當中提到,每個國家的電視節目或者影音平台在玩味怪談或鬼故事的內容時,或多或少都有其目的性,例如礙於宗教或地域而試圖勸人向善、有意無意為某些地區設立禁地,或是給某些性別綁上道德枷鎖。
日本在一九七二年開始發展起的第一波靈異風潮主要還是針對較知名的話題,諸如:美國的《大法師》、尼斯湖水怪或世界各國的靈異照片等等;與此同時,亦會藉由探討裂嘴女、碟仙(日本稱作「狐狗狸」〔コックリさん〕),或(假想)富士山若爆發後造成日本沉沒,來探討一些社會議題。
可在一九九○年代第二波靈異風潮興起時,日本的電視節目漸漸走向純粹的「恐怖」。尤以一九九五年起的《學校怪談》系列最為知名,讓北海道到沖繩中所有小學到大學,沒來由地演化出各種校園七大不可思議;來到一九九八年時更有部《七夜怪談》,讓全日本國民到了晚上都得在電視機蓋上一層白布才有辦法入睡。
這都得歸功於日本怪談的分類,自一九九○年代後結構開始嚴謹化,並分成「都市傳說」和「實話怪談」這兩大類,這裡就向各位淺要解釋一二。
都市傳說有很多原型架構,最初絕大部分都是從村落或集落為中心點催生出的民話。爾後村落解體,人口外流造成的情報斷層,更是架構出都市傳說的要素之一。這些村落出身的人在都會定居後,後期二代、三代的村民根據前幾代的傳承,以訛傳訛成另一套新的都市傳說。
實話怪談以最直觀的白話文解釋,就是「實際存在的怪談故事」。其中又再細分成「文藝怪談」和「靈異實錄」兩種。前者基本就是所謂的創作,後者則是以真實體驗,最多僅有用詞修飾的紀錄。
像是以前的「怪談新耳袋」為何會這麼有名,就是因為使用的文字都是不經修飾、恍如作家正坐在各位面前闡述體驗情景。同時,因為真實體驗蒐集起來並不容易,所以在新耳袋發行到第四夜(第四卷)時被線下與網路的讀者批判太像創作,不得以才又經過一番艱辛的取材,好不容易將文風再度轉回靈異實錄。
這時可能有些對日本怪談略知一二的讀者會問道:
「那『八尺大人』、『取子箱』這種算是什麼範疇?」
若以上述的分類來看,毫無疑問地會被歸類在都市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