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資上經常看到的危險是，人們變得太像麥克納馬拉；他們如此執迷於數據，對自己的模型如此信心滿滿，無法容忍錯誤或意外。他們無法容忍事情變得瘋狂、愚蠢、無法解釋、還長期保持這種狀態。他們老是在問「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還期待得到理性的答案。更慘的是，他們總是錯把發生的事件當成自己應該要料到會發生的事件。
能夠長期持盈保泰的人都理解，現實世界是由一連串沒有盡頭的荒謬、迷惑、混亂關係，以及不完美的人類所組成。
要理解這個世界，就必須承認一些事情。
約翰．納許（John Nash）是有史以來最聰明的數學家之一；他得過諾貝爾獎。他也是精神分裂症患者，大半輩子都深信外星人在向他傳送密碼訊息。
西爾維雅．娜薩（Sylvia Nasar）在著作《美麗境界》（A Beautiful Mind）中記述納許與哈佛大學教授喬治．麥基（George Mackey）的對話：
「你一個數學家、一個獻身於推理與邏輯證明的人……怎麼會相信外太空生物向你發送訊息？你怎麼會相信外星人從外太空來找你拯救世界？你怎麼會……？」
「因為，」納許用他柔和、理智的南方腔慢條斯理的說：「對我來說，超自然生物的觀念形成一如我的數學觀念。所以我認真把它們當一回事。」
接受有些事物無法運算的第一步，就是體認到創新和進步之所以出現，是因為這個世界何其有幸，能夠有思維和我們不同的人存在。
如果世界按照可預測、理性的方式運轉，那就太好了。但是持續的不確定性、誤解、無從得知人們下一步的行動等，才是真實的情況。作家羅伯特．葛林（Robert Greene）曾經寫道：「對確定性的需求是心靈上最嚴重的疾病。」我們因此而忽略，這個世界不是一張大型試算表，無法靠運算得出結果。如果每個人都認為世界遵守一套明確的理性法則，那麼我們將永遠一無所獲。
下一步是要接受，在一個人眼中的瘋狂，在另一個人看來可能合乎理智。如果每個人都有相同的期限設定、目標、抱負與風險容忍度，那麼萬事皆可運算。但是事情不是這樣運作。如果你是長期投資人，股價下跌5％就恐慌殺出是糟糕的做法；但是如果你是專業交易員，這是工作上的必要之舉。在這個世界上，你所看到每一項別人做的商業或投資決策，絕對不會和你對事物該怎麼發展的希望與夢想達成一致。
第三步是要理解誘因的力量。金融泡沫或許看似不理性，但是在泡沫化的行業裡工作的人，像是2004年的抵押貸款經紀人，或是1999年的股票經紀人，他們從泡沫裡撈到鉅額報酬，多到他們有強烈的誘因讓這件事持續下去。他們不只欺騙顧客，也欺騙自己。
最後一步是要知道，故事比統計數字更有力。「以中位數所得來看，房價現在高於歷史平均，通常會回歸均值」這句講的是統計數字。「吉姆炒房就賺到50萬美元，現在可以提前退休，他太太覺得他超厲害」這句則是故事，在那當下更有說服力。
運算很困難，但這就是世界的運作方式。
作者介紹：摩根．豪瑟
協和基金（The Collaborative Fund）合夥人；兩次贏得美國商業編輯與記者協會（Society of American Business Editors and Writers）頒發的最佳商業獎（Best in Business Award），曾獲《紐約時報》希尼獎（New York Times Sidney Award），並兩度入圍杰洛德‧羅布傑出商業寫作與財經新聞獎（Gerald Loeb Award for Distinguished Business Writing and Financial Journalism）。和妻子與兩個孩子現居美國西雅圖。
本文經授權轉載自天下文化《一如既往：不變的人性法則與致富心態》
責任編輯／郭家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