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劇大熱。卻沒有人討論何瑞之。彷彿那就是理所當然的存在、抉擇和正當性。
在大咖導演、大咖演員、大咖配樂下，既視感那麼重的一齣戲，每天被推播的文章，全在討（檢）論（討）簡慶芬——過度付出又過度索愛的已婚婦女，以及男人心口上的硃砂痣——Rebecca。
頂多，再加上迷戀40歲姐姐的小鮮肉，連他戲裡的名都忘了，反正他曾經是大牌女歌手的前男友之一，根本是真實身份演出。
為什麼中年女人的樣子，只能是已婚或未婚？在一起的對象，只能是學長、長官或小弟弟？我們獲得幸福與快樂的樣板，總是二選一。
簡慶芬為了追求想要的男人，手段盡出；Rebecca為了不願被男友的媽媽討厭，斷然分手。前者婚前、婚後都用盡全力地為另一半奉獻，後者分手前、分手後都盡情地走在成為自己的路上。
戲劇張演了她們的日常與心緒，不夠善良與許多缺陷，可是，一切有形質、有所表之事相，如劇所傳：「如夢幻泡影」。這兩個女人，很可能只是現實世界中，表象與心理；劇本具體化了所謂的假想敵，把一個女人從近三十歲女孩，到真正不惑年紀的縝密心思和情意，全都開展出來，告訴我們：在時間的光速軌道裡，妳選擇了一個方向，勢必無法如同平行時空的另一個自己那樣活著。
妳的價值，由妳決定
可是妳的思考、妳的有所作為，妳的快樂和妳的傷心，不正是因為妳一直勇敢地前進嗎？無論周遭的人如何不贊同妳，更無論妳的資源多抑或少，妳決定了，妳就全力以赴。
這樣有權利、有智慧和勇氣的女人，是時代進步的表徵。回頭看看何瑞之吧，一樣困在家庭力量、一樣習慣被安排、一樣不敢愛所愛的男子，那是千古不變的形象。
張愛玲筆下的紅玫瑰和白玫瑰，何嘗不是文學筆下的反串而已，對比出男女的差異，寫父權遺毒，亦道厭女情結。
宜家宜室的簡慶芬，會出軌外遇，也會坦然面對離婚；任性灑脫的Rebecca，會渴望安定，也會害怕病痛時，沒有人承接住自己。從前女人備受嫌棄，卻跑不掉、罵不走、無力掌握自我人生的「小腳」模式，顯然已翻頁許久。
你的善良，不是唯一
為了取得父母認同、社會認可，而犧牲真實感受的善良好男人何瑞之，做了「一家之主」，卻不是自己生命的主人。在守寡媽媽的情緒綁架裡，放棄了心愛女友；在單戀同事的窮追不捨中，退讓了心理界限；甚至在情敵上司的人事策劃下，屈就了工作價值。
如果觀看別人的故事能夠帶給我們什麼啟示的話，簡慶芬和Rebecca身為女人，不應該再被評斷為不夠完美、善良；因為人性本就是複雜多面的，重要的是，直面考驗，無愧於心。
所以，親愛的瑞之，我多麽希望你逆行時光，一起勇敢，好嗎？
《不夠善良的我們》預告片
作者介紹｜顏思榛
養育小女孩的職業媽媽、培育中學生的國文教師、療癒大我的書寫者。
本文經授權轉載自老思想想．教育隨筆。
責任編輯／林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