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稿般」紊亂的畫面...這位患拖延重症的「漫畫名家」,到底是想畫漫畫?還是寫小說?

2018-11-26 1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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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話最新一期的《獵人》漫畫中,分割成七格畫框的這一頁幾乎淪陷,被文字所佔據,圖畫的部分少得可憐。(圖/城市美學新態度)

第388話最新一期的《獵人》漫畫中,分割成七格畫框的這一頁幾乎淪陷,被文字所佔據,圖畫的部分少得可憐。(圖/城市美學新態度)

《HUNTERxHUNTER 獵人》為知名漫畫家冨樫義博的熱門漫畫作品,1998年開始第1話連載,2006年第260話第一次休刊後,便開始上演這齣讀者與作者之間宛如S與M(Sadism and Masochism),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戲碼。

當「休刊慾望」出現時,常以草稿般,紊亂的線條齣戲的《獵人》漫畫。(圖/城市美學新態度)
當「休刊慾望」出現時,常以草稿般,紊亂的線條齣戲的《獵人》漫畫。(圖/城市美學新態度)

看到388話之後,獵人粉們又開始暗叫不妙,照冨樫這幾年的習慣,好不容易重開的連載,每隔十話(剛好是足夠出版一本漫畫單行本的份量)便又會再度開始無限期休載,如此推算,第388話是倒數的第三話。而且,當他開始感到創作疲乏,又有「休刊慾望」時,就會出現紊亂、如草稿般的線條直接呈現給讀者(例如著名的「嵌合蟻篇章」)。這次的「以文代圖法」:角色內心的獨白「文字」成了主角、「畫」彷彿成了配角,相信又再度刷新普羅讀者的三觀,體會到什麼是「沒有最絕望只有更絕望」,真的只能請子孫燒《獵人》結局給紛絲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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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讀到這話的我反而邪笑了一下(暫且不管這塞滿文字的畫面是否為冨樫基於「創作健康」之下的被動選擇),這充滿了文字的一頁,我相信是冨樫最終階段繪製的前置文字作業,而他直接將這些文字搬上檯面,反而像是冨樫大神為我們揭示了「漫畫」這門藝術本質的其中一個秘辛。

史考特繪製的圖畫/文字 三角示意圖(圖/城市美學新態度)
史考特繪製的圖畫/文字 三角示意圖(圖/城市美學新態度)

時間回推到1993年,漫畫家史考特(Scott McCloud)的作品《漫畫原來要這樣看》(Understanding Comics:The Invisible Art),全書以漫畫的形式來解析漫畫本身,從漫長的人類視覺藝術史中,挖掘並說明了文字與圖像的「分歧點」、「重新交會點」以及彼此之間的「勢力平衡點」。簡言之,一個反覆出現的「圖像」在取得了多人的共識之後,它就會脫離圖像範疇成為「符號」,而為了方便記錄的「符號」經過不停的簡化演變,最終,成為完全抽象的表音「文字」系統。

藝術也因為圖畫與文字各自系統的逐步發展,在藝術領域中被分置在光譜的兩側,圖畫是看得見的形象與色彩,如油畫、蛋彩、水彩、素描;文字是無形的情緒與感官,如小說、散文、劇本、詩,兩者彼此成了對立的創作領域,在漫漫的分裂歷程後,「漫畫」正是重新統合這兩個元素,並且極度重視兩者之間力量平衡的一門綜合藝術。

現代繪畫的發展歷程中,如表現主義、未來主義、達達主義等,也開始由看得見的形象與色彩,跨入探知無形的心靈領域。《這不是根煙斗》就是很經典的,引起圖畫與文字之間衝突感的作品。(圖/城市美學新態度)
現代繪畫的發展歷程中,如表現主義、未來主義、達達主義等,也開始由看得見的形象與色彩,跨入探知無形的心靈領域。《這不是根煙斗》就是很經典的,引起圖畫與文字之間衝突感的作品。(圖/城市美學新態度)

談到當代藝術中,探討「符號」的經典作品,便是徐冰創作的《天書》了。運用模仿中文造字的視覺感,書寫出一部徒有中文字形象外殼的書,卻除去了文字與符號最重要的功能:眾人因為「共識」而締結出的「符號意義」。因此《天書》成了一位所有學習過中文的人,最熟悉的陌生人,明明每個拆開的部首都唸的出來,組合起來卻看不懂。

中文為母語者也難以理解,徐冰《天書》(圖/城市美學新態度)
中文為母語者也難以理解,徐冰《天書》(圖/城市美學新態度)
徐冰《天書》(圖/城市美學新態度)
徐冰《天書》(圖/城市美學新態度)

(未完待續)

文/許兵慰
本圖/文經授權轉載自城市美學新態度(原標題:冨樫是拖延病患者,還是被漫畫耽誤的小說家?(上)

責任編輯/陳秉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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