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說,無產階級只有解放全人類,才能最後解放自己。這條原理現在最適用臺灣﹕只有全力促進大陸改革進步,臺灣才能最終保障自己。
除此之外,還有兩個原因,值得臺灣放棄無謂的「身份」爭執,轉向弘揚「價值」。
第一,台灣對大陸有絕大影響力。在大陸,最大的外來影響是西方的思想和文化。執政「建制」派的意識形態和政治體制都來自西方的馬克思主義,異議「憲政派」則信奉西方的自由主義。日常生活中,西方的消費觀念、消費品項比比皆是……
僅次於西方的影響來自臺灣這個「蕞爾小島」,主要是三方面﹕1,完整傳承的中華傳統文化,「中國文化在臺灣」是大陸人共識;2,高度的道德文明水準,包括國民素養人情味、志工文化、捷運文化、拾金不昧……,讓大陸人說出全世界對臺灣最高的讚譽﹕臺灣最美的風景是人;3,順利完成民主化的「寧靜革命」,證明民主體制完全適用中國人社會。
臺灣的「軟實力」價值成就,讓大陸人刮目相看 ── 論經濟軍事的「硬實力」,大陸是巨人,臺灣是侏儒;論文明道德的文化「軟實力」,雙方位置即顛倒,大陸是侏儒,臺灣是巨人,正如詩人余光中所說的﹕「大陸是中原所在,本該是中華文化的第一世界,臺、港是第二世界,南亞華人地區是第三世界,可惜大陸在歷經文革後,變成第三世界了」。
自覺、主動地以自己的好傳統、優良文明和成功的民主實踐經驗「軟實力價值」影響大陸,臺灣人還可以重拾面對大陸的自信和光榮,掃除至今為止只比經濟軍事「硬實力」之思維盲點帶來的失落與挫折。
美國心理學家馬斯洛有個有名的「人類需求五層次」理論,認為人的需求有五個層次﹕生理(食衣住行等)、安全、感情(互信互愛)、受到尊重、實現自我。個人如此,民族、國家也一樣。以此來衡量,在兩岸關係情境裡,臺灣其實很不快樂﹕除了最低層次的物質生活,富裕的臺灣已步入發達國家行列外,涉及政治、文化、社會生活之方方面面的其餘四層次的需求滿足,臺灣都殘破不全。
安全:被大陸一千多發導彈瞄準,後面還有「反分裂法」的「法律構架」和「不放棄武力」的國家意志,臺灣哪有安全感?
感情﹕兩岸在實際上互猜互怨互恨,「經熱政冷」,甚至,連「經熱政冷」也不知能否長久;
被尊重﹕被導彈瞄準,還一天到晚被唱衰「中國崛起、臺灣衰敗」,哪談得上「被尊重」?大陸民間有人讚譽臺灣「最美風景是人」,讓臺灣人心生暖意,但中共官方的種種「打壓」,將民間讚譽的善意抵消殆盡;
實現自我﹕連個「正常國家」都不是,臺灣人怎麼可能會有「實現自我」的最高心理需求滿足感?
只有「影響大陸」,揚臺灣「軟實力價值」之長,避「硬實力」之短,才能挽回臺灣人面對大陸的心理頹勢。
大陸:非變不可
值得臺灣放棄「身份」爭執,轉向弘揚「價值」的第二個原因﹕中共必須要變。
改革開放30餘年,中共自己也已走到危機重重的盡頭,不變不行了。這些年來,中共雖然硬體大躍進,但軟體大幅倒退。正常的發展,應該是硬體先行,軟體以緩於硬體的步子慢慢跟進,但不會逆行。中共大概是唯一硬體飛躍向前而軟體快步向後的國家,出現另一種「兩極分化」﹕「軟硬分化」。大陸知名學者孫利平說的一句話﹕「中國社會正在加速走向潰敗」,深刻反應這種「軟體危機」。中共的體制必須要變,大陸內部也有很強的聲音要變革。臺灣如提出「價值」要求,等於敦促大陸加快改革進程,會引發大陸內部強烈響應,也是聲援大陸的改革派。
這就是「出頭臺灣」的兩層意思﹕臺灣的終極安全保障;臺灣人的尊嚴與「實現自我」的「價值存在感」。這兩個「出頭臺灣」,只有在「影響中國」的過程中和成功後才能達到。
*作者為依親定居台北之大陸人士,曾移民北美十數年。(系列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