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者是否很憤怒?」這篇文章猶如一枚震撼彈,牽動整個民主陣營和公民社會。
文章出現後,多個團體邀請他會面討論公民抗命的可行性。他認為當時的民主運動,需要不隸屬任何政黨的人,又積極參與社會事務,才會有號召力。
他自己本身沒有參與社會運動,缺乏帶領組織的經驗和能力,最終,他選擇了參與民主運動幾十年的朱牧師,和推動公民社會的陳健民。兩人有豐富社區工作經驗,80年代已開始爭取興建東區醫院,2002年起,他們成為「香港民主發展網絡」的核心成員,推動各專業界別、學術界和宗教界參與議政。
朱耀明得知戴耀廷邀請他時感到驚訝,70多歲的他已經退休,2008年又曾經患了一場大病,起初也懷疑自己是否有力參與。
「我的性格就是這樣,我不會不幫助有需要的人,現在戴耀廷和陳健民為公義作出這麼大犧牲,我不能讓自己的弟兄孤單上路。」
在香港,朱耀明不是陌生的名字,他立場鮮明,積極參與社會事務,其電影般的成長經歷,打動幾代香港人。
朱耀明童年時期被父母遺棄,在中國大陸由祖母撫養,祖母過世後,他單獨到香港,過著流浪街頭的孤兒生活,曾在樓梯底下當擦鞋童求生,也曾露宿街頭被人驅趕,輾轉到一間學校當校工,才有機會讀書,後來修讀神學,把自己託付基督教。這段經歷和信仰成為他日後關注基層的動力。
他在1978年成為牧師,為社區爭取興建東區走廊和東區醫院,開始在公眾領域亮相。在中國「八九民運」,他是協助民運人士流亡海外的「黃雀行動」核心人物,亦因為加入支聯會而為人熟悉。
陳健民說,被邀請參與「佔中」那刻,與戴耀廷完全不相熟,只是在學術界要發聲明,兩人才會通一下電話和電郵。起初,他覺得戴耀廷是「傻人」,「佔中」成功率只有5%,但當年別無其他辦法,「哪怕只有5%,正確的事情就全力以赴去做」。
陳健民是喜歡走入群眾的社會學者,主力推動公民社會發展。過去十幾年,他踏遍中國大陸多個角落,傳播公民社會的理念,支援和培訓眾多非政府組織及建立基金會。四川地震的公民社會元年,他功不可沒。他亦打入商界和政府,成為中國大陸政府的智囊,非一般香港學者所能成就。
發起「佔中」意味陳健民要放棄在中國大陸的一切,為了保護在大陸與他有關連的人,他辭去所有非政府組織的理事和顧問工作。他當時切割大陸工作,並沒有很大掙扎,因為香港是他長大、有感情的地方。
運動的成與敗
「佔中」運動自提出的那一刻便具有爭議,公民抗命理論中的「違法達義」,不是所有人均認同。建制派認為佔領道路干擾市民生活,而且「佔中三子」違法行為,「教壞年輕人」,造成了年輕人轉趨暴力的伏筆,進一步撕裂社會—雖然許多民主派人士會予以反駁,認為政府政策失誤無法疏導社會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