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告訴這些女人壞消息,亦即她們癌症確診時,真的很難。但因為我也是病人,我也在重新經歷聽到壞消息的感受。我彷彿可以看到當時自己和丈夫聽到消息精神崩潰的樣子。」
「你好渴望能與有共同經歷的人聯繫,但我不能,因為她們是我的病人。」她補充說:「乳房切除術後,身體疼痛常突然出現 。我非常清楚我的手術可能會給病人將來的痛苦,我不想這樣做,這真的好難。」
她說自己也在努力參加每周一次的診斷會議。
「我第一次回來工作遇到的第一個病人基本上患了與我相同的癌症。她年齡與我相同,癌腫瘤與我的只差了一毫米:她是診斷書上的另個我。同事聽到後都說這真的很糟糕。」
2018年,奧瑞爾登接受移除人工乳房手術時發現,癌細胞又出現在同一個腋下部位。人工乳房給她帶來了嚴重的病痛。
因此,奧瑞爾登對同一部位進行了第二次放射治療。「這是很少見的事,」她被警告說,之後她可能無法正常移動她的手臂,但如果她不接受手術,那麼前景就堪慮。結果是更多的疤痕,纖維化和軟組織的束縛,這確實減少了她肩膀能運作的範圍,並且意味著她的手臂力量減弱許多。
她說自己的僱主盡力幫助她重拾舊業。「我做了強化的物理治療,我還見了一位整形外科醫生 。」「我花了整整20年的生命拿到博士學位,通過醫生考試和課程之後成為專家,然而卻我不能再從事我深愛的工作了。」
「我的日常生活還可以運作,但再去動手術就有風險。」她說。
目前為止,奧瑞爾登醫生也感到心理上需要「無癌症時間」,特別是考慮到在復發之前的心情是創傷性的。此外,現在癌症再次復發的風險比以前更高,並有可能再次出現在身體其他部位。因此大約四個月後,她決定結束外科醫生生涯。
「這真是苦樂參半,實在很難說再見。」
奧瑞爾登現在為幫助罹癌患者重返工作崗位提供諮詢。她的丈夫是一名外科醫生,她表示自己很「幸運」,因而能夠負擔得起從事無薪資報酬的工作。
她最近開始志願擔任「與癌共舞」機構(Working with Cancer)的社會企業大使,後者在她第一次接受癌症治療後,2017年決定重返工作崗位時,就她的就業權利提供諮詢。醫院告知她,預計讓她4周內分階段復職。
「我仍然疲憊不堪,試圖讓大腦重新開始動起來。」奧瑞爾登博士說。
「我當時不知道,如果患有癌症,根據英國《平等法》,在法律上就是殘障人士,僱主必須提供合理的配合以幫助你重返工作崗位。」
「許多患者迫切希望很快重拾生命與生活步驟,但找到適合自己的方法卻不容易。而且,許多僱主還不知道如何幫助癌症患者,也不知道哪些做法是好的。」
奧瑞爾登博士說,「與癌共舞」的多數諮詢教練都曾罹癌。「他們明白那是怎麼一回事。」
除了相關權益的討論之外,他們還準備告訴員工和僱主關於「情感」上如何與罹癌員工共事。
因為化療,奧瑞爾登的頭髮變得短而且捲曲。她的諮詢師問過她:「當人們認不出你時,你會怎麼反應?」 她當時心中駁回了這問題,直到有一天她發現和她談話的同事確實沒有認出她是誰。
在「與癌共舞」的經歷為她未來如何避免尷尬提供了凖備。回來上班前,她給她的經理發了封電郵,解釋說她很高興與同事討論她的病情,但不是在工作時間。
「你有權要求讓事情變得更容易。他們不能解僱你,因為那將是歧視。」這位前外科醫生表示,她作為大使的工作幫助她重新找回了成就感。
「作為一名外科醫生,我每年要幫助70名患有乳腺癌的女人。」
「但通過我的書,博客,談話和成為『與癌共舞』大使,我可以幫助成千上萬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