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點投書:「不鬧不理」—引擎蓋上的維權困境

2019-05-04 0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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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陸陝西省西安市一購買賓士S級轎車的女車主因售後維權問題同4S店銷售及服務人員協商無果,便坐在店內一輛轎車的引擎蓋上,向圍觀者訴說自己購買汽車和維權過程的遭遇。(資料照,美聯社)

大陸陝西省西安市一購買賓士S級轎車的女車主因售後維權問題同4S店銷售及服務人員協商無果,便坐在店內一輛轎車的引擎蓋上,向圍觀者訴說自己購買汽車和維權過程的遭遇。(資料照,美聯社)

4月9日,大陸陝西省西安市一購買奔馳(Benz)S級轎車的女車主因售後維權問題同4S店銷售及服務人員協商無果,便選擇坐在店內一輛轎車的引擎蓋上,向圍觀者訴說自己購買汽車和維權過程的遭遇。相關視頻傳至互聯網後引發了網友高度關注和討論。4月14日,購車女士、西安利之星奔馳賣行、奔馳中國公司和當地相關部門在政府部門組織下進行了座談會,會後該女士在互聯網上公開了長達18分鐘的協商錄音。包括中國中央電視台在內主流媒體紛紛跟進,大陸網友的視線一時間紛紛集中在陝西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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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該女士達成在外界看來「令人十分滿意」的和解協議後,各地紛紛有女車主或男車主的妻子採取同樣的方式進行維權。例如蘭州、長沙等地,均有女車主在奔馳、凱迪拉克和寶馬等名車4S店內坐在引擎蓋上。部分地區還有車主自發組織起來針對奔馳在銷售過程中違規收取的「金融服務費」進行追討維權。

消費者權益是成熟市場經濟和法治社會應該共同努力保護的對象。視頻里,女車主坐在引擎蓋上說:「我也知道這樣很沒面子,被人發到網上去我怎麼生活。但是沒有辦法,好好協商根本沒人理我」。她所說沒人理,不僅是4S店和奔馳的冷漠,同時也是在向當地政府部門和消費者權益保護組織求助時遭遇的「電話根本打不通。」女車主說:「我也是研究生畢業,他們的處理和我受到的教育完全不一樣,我感到自己受到了侮辱。」如此有辱斯文的維權,恐怕是一個在消費者權益保護上存有諸多欠缺的社會對消費者的2次侮辱。

爲什麼在中國大陸進行消費者維權如此困難,連有能力購買名車的高學歷人士都會面臨如此困境?原因在很多方面,最主要還是在於中國大陸經濟環境處在走向市場化和法制化的過程中,而政府治理能力和服務效能還沒有完全跟上經濟社會的發展。如同央視轉引的網友評論:「當地質檢和工商部門如同是當天才成立一樣,如果他們能早一點介入也許就不會演變到今天這樣」,也有網友調侃:「這些部門不就是3月15日消費者權益保護日那一天上上班。」就市場主體而言,一方面店大欺客在每個國家和地區都是會出現的問題,而在中國大陸,無論在其他市場環境裏表現多好的企業,例如蘋果、耐克等,均出現了諸多違法和商業不道德行爲,在缺乏監管和制度存在諸多漏洞的情況下,企業很容易誤入歧途。而另一方面,多數消費者過去只重視價格和不在意維權的做法也進一步催生出這樣的困境。

有人反思,這樣的行爲本質上還是人們常說的「按鬧分配」,即誰去「鬧」誰就能多獲利,這和諸多農民工暴力討薪、大拉橫幅解決問題沒有區別,只是主人公更有學歷、思維更清晰,以及引起了網絡更高的關注。「不關注便沒人解決」,這種困境的背後是深層次的治理結構問題與社會問題。雖然大陸經濟在幾十年間高速發展,但在市場規則和法治建設方面仍然需要進一步努力。

值得一提的是,4月19日,有媒體爆料這名從事餐飲行業的西安維權女車主同樣涉入多起經濟糾紛,並拖欠幾家供應商高額貨款。有人認爲這是奔馳公司和4S店的公關手法,但大多數網友在此事上表達出了極大的客觀與理性,而這種理性也代表着一種進步:「不管她有沒有欠別人錢,一碼規一碼,這不能說明奔馳車和4S店就沒問題,她該維護的權益必須得到維護。」

*新竹清華大學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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