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與火之歌:權力遊戲》(Game of Thrones)最後一季全球同步熱映,台灣政治真人版的「權力遊戲」不分藍綠也都在五月上演,但真人版的吸引力恐遠遜於HBO電視版,其中一個原因正如劇中大反派Cersei Lannister所說的,當你投入權力遊戲時「 you win or you die」,但在人類政治演化數百年後,輸家不再人頭落地,理論上永遠有機會老驥伏櫪玩最後一戰,這是民主社會的進步,雖然也讓政治乏味很多。
「 you win or you die」 民進黨必須複製生死攸關的情境
諷刺的是,當政治不必再上演生死的激情劇碼時,政治人物卻必須炮製「生死之戰」,數百年前命運考驗英雄的生死時刻,當代政治仍必須複製出來,至少是用語言複製,每個人都染上佛洛伊德形容的「微小差異自戀症」;例如,余天在選舉時說「若國民黨取得政權,以後就是一國兩制」;再如太陽花學運領袖林飛帆為余天選舉站台時高聲疾呼:「這是習近平併吞台灣的前哨戰。」時力立委林昶佐為余天助選時說:「明年共同阻擋國共勢力吃掉台灣」,總統蔡英文甚至說「余天過關,台灣平安」;如此生死攸關的究竟是什麼選舉?說穿了不過是新北市三重立委補選,任期只有一年多,國民黨最後敗選,我們無法驗證這個「若藍當選中國就吃掉台灣」的邏輯,但可以想見的是,這樣的恐嚇策略,即使效用遞減,「 you win or you die」,仍是政黨最愛用的手法。
《冰與火之歌:權力遊戲》背景是幾大家族的權力之爭,而爭端的一開始卻是因一個謊言而起,換句話說,權力遊戲中,原因大小或真假都不重要,爭奪才是重點;原著作者喬治·R.R.馬丁曾表示,中世紀英國兩大家族的玫瑰戰爭是他的靈感來源,也許作者參考的不是同時代的歐洲十字軍東征或羅馬天主教與伊斯蘭的鄂圖曼帝國之爭,所以在各種詭詐的權力遊戲中,少了「以神之名」的正統之爭,《冰與火之歌:權力遊戲》反而容易看到權力的本質。
「愛台灣」再出擊 「以神之名」永遠是權力最好的包裝
台灣的政黨之爭這幾年來也淪為「以神之名」的正統之爭,只是這個神的名字稱為「愛台灣」,總統蔡英文去年一再考問柯文哲何為「台灣價值」,造成白綠分裂;九合一選後民進黨仍然老調重彈,4月27日反核大遊行,民進黨祕書長羅文嘉酸柯文哲「如果真心愛這塊土地,不用邀請你就會來。」
實際的狀況是,執政的民進黨參與反核大遊行不但搶了環團的光芒、矮化了環團的自主性,更是上演「執政者上街反對自己」的民粹鬧劇,但是羅文嘉只要一句「如果真心愛這塊土地」,就不用面對所有的質疑,數百年來,「以神之名」都是權力最好的包裝。
而這也正是為何民進黨建制派對賴清德參選如此氣急敗壞的原因,賴清德和蔡英文學養性情再不同,兩人還是系出同門,兩人都可算是「務實」的台獨工作者,反核立場也幾無二致,當天蔡賴兩人都出席廢核大遊行,唯一的差別就是蔡走公民隊、賴走政黨隊;難怪蔡英文會私下說「無法和自己的行政院長辯論」;然而正是賴清德的神來一筆意外揭穿了民進黨選舉時「以神之名」的神話,英德之爭還原了權力本質。
羅文嘉可以氣定神閒譏笑挺核人士要蓋「核八」、酸柯文哲「不夠愛這塊土地」,但當他在民進黨內提出初選辦法、卻要面對英派陳明文的詰問:「現在是祕書長制還是黨主席制」時,這是赤裸裸的權力之爭,「愛台灣」的戰法在此完全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