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日凌晨1點鐘左右,美國佛羅里達州中部城市奧蘭多(Orlando)著名同志夜店「脈動」(Pulse)的停車場,顧客韋斯特(Kevin West)看到一個人走進店裡。
韋斯特認得這個人,兩人一年多前透過同志約會app「Jack'd」認識,也在「脈動」見過好幾次面,但後來失聯。約莫3個月前,這個人主動聯絡韋斯特,該他要到奧蘭多,提議兩人見個面、喝杯酒。
這個人名叫馬廷(Omar Mir Seddique Mateen),12日凌晨2點到5點之間,他在「脈動」槍殺了49人、打傷53人,犯下美國歷史上死傷最慘重的大規模槍擊案。
奧蘭多恐怖攻擊事件,兇手的形象雖然一層一層浮現,但他的做案動機反而越來越糾葛複雜。準共和黨總統候選人川普(Donald Trump)口口聲聲的「激進伊斯蘭」(radical Islam)可能並不是唯一因素,甚至可能不是最重要原因。
同志夜店向來被LGBT(同性戀、雙性戀、跨性別)視為可以盡情展現自我、不必擔心騷擾歧視與迫害的「聖地」,「脈動」遇襲撼動了美國LGBT族群,如今他們在悲傷、憤怒之餘,恐怕更情何以堪了:這名兇手可能也是個同志。
慘案發生之後不久,外界得知馬廷是在紐約出生的阿富汗移民第二代、是個信仰不算虔誠的穆斯林、有仇視同性戀情結、曾經因為疑似涉入恐怖主義而被聯邦調查局(FBI)調查、做案時表明自己效忠恐怖組織「伊斯蘭國」(IS)。
看起來就是個典型的穆斯林恐怖分子,只不過他的「同懠」所憎恨的多半是西方基督教文明、美國帝國主義、阿拉伯人(尤其巴勒斯坦人)受迫害,他似乎特別痛恨同性戀,選擇「脈動」下手絕不只是因為它人來人往,可以造成重大傷亡。
讓情況更複雜的是,馬廷結過兩次婚。2009年3月他與第一任妻子尤素菲(Sitora Yusufiy)成婚,但兩人9個月之後就分手,尤素菲指稱馬廷經常毆打她。過了2年多,馬廷再婚,第二任妻子莎爾曼(Noor Z. Salman)生了一個兒子,現年約3歲。
尤素菲對媒體表示,她也讓疑馬廷其實是同性戀,但是因為憤怒和羞恥而隱瞞。
至於莎爾曼,警方調查發現她知道丈夫的攻擊計畫,曾陪同他一起採購軍火,勘察「脈動」周遭環境與奧蘭多的迪士尼世界(Disney World)。莎爾曼聲稱她試圖阻止丈夫發動攻擊,當局可能會以共犯罪名起訴她。
無論馬廷是不是同性戀或雙性戀,有一點可以確定:6月12日那天晚上,他絕對不是第一次走進「脈動」。多位「脈動」常客也見過馬廷光顧店裡,多半是一個人喝酒。
此外還有一位「脈動」的員工卡倫(Chris Callen)可以佐證,他在「脈動」見過馬廷幾十次,過去3年來,每個月至少2次。馬廷住在皮爾斯堡(Fort Pierce),距離奧蘭多約110公里。
同性戀到底在馬廷的生命中佔多大的分量?他大開殺戒的主因,會不會是無法接受(甚至痛恨)自身性傾向的內在撕裂?或者是性傾向與宗教信仰的劇烈衝突?這些問題雖然關鍵,但是恐怕永遠都不會有確切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