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來,我盡己所能把歡笑帶給烏克蘭人,在接下來的五年,我也將會盡一切努力,不讓烏克蘭人哭泣。」——烏克蘭新任總統哲連斯基(Volodymyr Zelensky)
2015年,喜劇演員哲連斯基在電視劇《人民公僕》(Sluha Narodu)中,飾演一名陰錯陽差成為烏克蘭總統的高中老師,《人民公僕》在今年3月播出完結篇,戲中情節在不到一個月後化為現實:哲連斯基在總統大選中囊括逾7成選票,當選烏克蘭新任總統。「假戲真做」的哲連斯基20日在國會宣誓就職,承諾繼續帶給人民歡笑,並旋即宣布解散國會,將在2個月內提前舉行選舉。
從攝影棚走進總統府的政治素人
現年41歲的哲連斯基在當選總統前毫無從政經驗,是名徹底的政治素人,在競選時也不按牌理出牌,主要靠自家電視劇與社群媒體來觸及選民,讓螢光幕上的「總統先生」為現實中的候選人助選,更索性把為了競選總統籌組的新政黨取名為「人民公僕」(Servant of the People Party)。
從喜劇演員成為總統後,哲連斯基也不改「非典型」作風,在宣誓就職日捨總統車隊不用,選擇步行進入國會大廈,沿途與支持者擊掌甚至自拍合影,與其說是國家領導人,彷彿更像是在走紅毯的明星。
Somewhat overlooked in the inauguration speech of Ukraine President Volodymyr Zelensky: said that he is ready to grant citizenship to Ukrainians around the world who choose to come to the country and bring the "knowledge and values we need here." pic.twitter.com/kjdWJkGO58
— Michael Bociurkiw (@WorldAffairsPro) 2019年5月20日
為扶植自身勢力解散國會
在過往的喜劇演出場合,哲連斯基向來對執掌大權的官員大肆嘲諷,到了國會殿堂進行總統就職演說時,哲連斯基也不改作風,引用同樣為演員出身的美國前總統雷根(Ronald Reagan)的名言「政府不能解決問題,政府本身就是問題」,對在場議員表示:「你們可以把自己的位子讓給不只掛念下一次選舉、而是為下一代著想的人。」
烏克蘭國會(Verkhovna Rada)原定在10月舉行選舉,外界分析,國會目前仍由支持前總統波洛申科(Petro Poroshenko)的勢力把持,哲連斯基提前解散國會之舉是為剛滿周歲的自家政黨「人民公僕黨」鋪路。該黨目前在國會中的席次為0,但挾著哲連斯基現今的高人氣,人民公僕黨的支持率已來到40%,提前舉行選舉將對人民公僕黨的選情大有助益。
除此之外,哲連斯基還要求國會在卸任前立法取消議員的刑事豁免權,並通過禁止官員非法斂財的法案,更要求國會將烏克蘭現任國安局長、檢察總長和國防部長去職——3人都是前總統波洛申科的政治盟友。
哲連斯基:總統不是偶像 不要膜拜我
「不要把我的肖像掛在你的辦公室,總統不是偶像。」在就職演說中,哲連斯基也呼籲官員別再依慣例在辦公室懸掛總統肖像:「掛上你們孩子的相片吧,在做每一個決定前,都先直視他們的雙眼。」
哲連斯基也提到,自己的6歲兒子曾說:「既然爸爸是總統,那麼『我也是總統』。」他原本覺得兒子的話像玩笑,但後來明白這句話是真知灼見,因為「我們每個人都是總統,不只是投票支持我的73%民眾,所有烏克蘭人都是總統。」全民共享勝利,也共同肩負責任。
與對俄立場強硬的波洛申科不同,哲連斯基也在演說中重申,他上任後的首要任務便是終結與俄羅斯在烏克蘭東部頓巴斯(Donbas)地區的戰事,兩國在當地鏖戰5年,已造成約1萬3000人喪生。哲連斯基表示,他準備好尋求對話的可能性,為了讓當地重返和平,即便失去民意支持,就算以總統大位為代價,他也在所不惜:「只要我們的英雄不再死去,我願意為此做任何事。」
帶著劇中全力反貪腐的形象,抓準大眾對舊政治菁英與體制的幻滅與厭倦,哲連斯基在大選中以政治素人之姿風靡烏克蘭選民,大開承諾支票,實際政策與作法則付之闕如,留給支持者自行想像。但隨著他入主有260多年歷史的烏克蘭總統府「瑪麗亞宮」(Mariyinsky Palace),面對歐洲最大國家(不計俄羅斯)長久以來的貪腐沉痾、經濟停滯,以及俄羅斯的虎視眈眈,這位笑匠總統的考驗也正式宣告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