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硬脫歐的可能性升高，英國主要法律事務所今年生意更加興隆。因為退歐創造了龐大「移民」，導致英國公民與企業在財產轉移、法律遵循及契約存續等層面都需要法律諮詢服務。
無論是近代全球化直接與間接帶動的移民潮，還是發生在18、19世紀的美國西部淘金潮（Gold Rush），本質上都是群眾藉由移動與冒險行為去追求期待中的美好未來。然而，即將於2019年底啟動、逾6000萬人的「移民潮」，卻在究竟是為「逐夢」（追回舊時榮光）而走，抑或純屬冒險行為還難以說服眾人之際，就得上路。這場逐夢目標不清的移民潮，名為「英國脫歐」（Brexit）。
當然，脫歐並非是讓英國的6500萬人口成為實質移民，而僅是形式上的移民。也就是說，從法律管轄的層面來看，一旦英國通過退出歐盟，國內的經濟活動與商業行為，將不再適用歐盟法律；英國公民無論是否認同歐盟、是否在脫歐公投投下贊成票，其歐盟公民的身分將就此消滅；至於營運總部設在英國的企業，退歐也如同將運作中心搬離歐盟。
正當英國企業界與人民為退歐衝擊大為煩惱時，英國的法律諮詢機構卻成為最大受惠者。《金融時報》（Financial Times）與《紐約時報》（The New York Times）的資料顯示，在短短3年內，英國主要的法律事務所營收成長幾達1成，且隨著硬脫歐的可能性升高，今年生意更加興隆。因為退歐創造了龐大的「移民」，導致英國公民與企業在財產轉移、法律遵循及契約存續等層面，都迫切需要法律諮詢服務，而提供「移民」服務的法律諮詢機構，自然是當前退歐亂局的唯一贏家。
回想2016年3月退歐公投前夕，脫歐支持者堅信英國脫離歐盟後，必能獲得更好的發展機會。豈料英國退歐遲遲未決，仍深陷談判泥淖的英國政府更在今年兩度延長退歐時點。在硬脫歐可能性不減下，民生用品已出現短缺，「逐夢」的成本不可謂之不大。惟對脫歐支持者來說，目前承受的種種壓力乃是必要之苦，就如同過去淘金客在淘金之前，必須克服惡劣環境的重重險阻。
可惜的是，誠如英文俗諺所云：「能賣鏟，就別挖金。」（Don't mine for gold when you can sell shovels），意指與其追求不切實際的夢想，不如協助追夢者追夢，才是真正利益所在。在英國人找到心目中的「金礦」之前，大概只有律師們能從擾嚷的退歐過程「發大財」。至於為政策不確定性所苦的人們，是否真能在尋找「金礦」的漫漫長路上，擁有逐夢的喜悅，則是另一個故事了。
＊作者為專欄作家。本文原刊《新新聞》1682期，授權轉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