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上總統後,川普終於有機會遂行公平貿易的理念。「關稅人」重出江湖乃是意料中事。在他的詞彙中,「關稅」除可當成名詞外,也可當動詞──可以是推動東西或打擊別人的一個動作。
美國總統川普(Donald Trump)對中美貿易談判的態度撲朔迷離,讓市場如墜五里霧中,但可以確定的是,自稱「關稅人」的他對調升關稅的策略一直堅信不移。其實早在一九八○年代川普就曾大聲抨擊經濟、貿易及國際影響力如日中天的日本。例如,八八年在歐普拉(Oprah Winfrey)的節目訪談時,他曾說:「他們來這裡,賣他們的汽車、他們的VCR,他們已徹底打趴了我們的企業。」
八八年十二月他參加蘇富比(Sotheby's)拍賣經典電影《北非諜影》(Casablanca)裡使用的一架五十八鍵鋼琴,在激烈競標後敗給日本商社伊藤忠商事在美國的代理人。川普對此雖然表面上顯得滿不在乎的樣子,但這是他對當時日本財富勢力的親身經歷。次年,川普上電視即呼籲,對從日本進口的貨物課徵一五%到二○%的關稅,從此課徵關稅這件事已深深烙在川普的腦海裡。
在那個美國對日本經濟躍升感到焦慮的年代,川普的發言為他贏得不少的知名度。八七年十月,年僅四十一歲的川普在一個演講時,第一次因「倡議公平貿易」,聽到有人鼓勵他選總統。
當上總統後,川普終於有機會遂行他維護公平貿易的理念。對他而言,中國經貿發展的成功是奠基在對美國不公平貿易的基礎上。「關稅人」重出江湖乃是意料中事,此時不對中國出手更待何時!事實上,在他的詞彙中,「關稅」除可當成名詞外,也可當動詞用。易言之,「關稅」已變成可以推動東西或打擊別人的一個動作,其對關稅的迷戀可見一斑。一六年總統選戰時的貿易顧問迪米科(Dan DiMicco)就說,川普是美國第一個對中國說「夠了」的美國總統。
為了「有所本」,川普聘請非主流經濟學教授納瓦羅(Peter Navarro)為貿易顧問。納瓦羅認為傳統經濟學對關稅持負面看法,是沒有考慮到貿易對手國的市場扭曲問題,中國即存在這種市場扭曲;他對傳統認為關稅會對消費者造成負擔、抑制經濟的成長說法嗤之以鼻,還力倡關稅有助推升經濟成長及生產力。
川普對關稅情有獨鍾,加上其所倚賴的智囊一廂情願地抱持這種似是而非的論點,難怪中美貿易戰會從提高關稅一路延燒到對華為的出口管制。故當各界期待六月底G20高峰會上,川習會就結束貿易衝突達成協議時,千萬不要忘了川普的「關稅人」其來有自,他可說是已修煉三十餘年的「關稅精」了。
*作者為專欄作家。本文原刊《新新聞》1683期,授權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