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區立場左右為難
事後,這批老幹部曾遭「中央文革小組」多次的批鬥,結果譚震林遭到整肅,被打成「黑幹將」,其餘的老幹部則在周恩來力保下渡過政治難關。此後,政治局停止活動,「中央文革小組」不只取代了政治局,而且也取代了中央書記處。
問題是,從「支左」命令下達以來,地方軍區的立場也左右為難,到底哪一派是「左派」呢?用什麼標準來衡量「革命造反派」呢?尤其是當時中共高層派系鬥爭正日趨激烈化,地方軍區若貿然支持哪一派或鎮壓哪一派均可能肇致嚴重的後遺症,輕者丢官失職,重者被打成反革命分子。舉例來說,當時青海省軍區副司令趙永夫武裝鎮壓當地所謂的「革命群眾」而遭整肅,被打成「一個混進黨内軍内的反革命分子」。「趙永夫事件」對地方將領而言,無疑是一個活生生的經驗與教訓。
雖然在「支左」命令中曾授權軍方在「反革命分子」、「反革命組織」動武時,「軍隊應當堅決反擊」。但是,「趙永夫事件」令地方軍區不敢再輕易動用武力,來鎮壓紅衛兵的盲動,來穩定混亂的局勢,以恢復社會秩序。有鑑於此,地方軍區改弦更張採取權宜之計,組織由本身操縱的紅衛兵,來對抗其他紅衛兵組織。這就形成「武漢兵變」的近因。
武漢兵變終於爆發
因為,地方軍區所支持的紅衛兵組織,往往與「中共文革小組」在各地區所支持的造反派,處在相互敵對的立場,這也就成為問題的癥結,到底哪一派才是真正的「造反派」呢?這種現象實不難了解,站在地方軍區軍政首長的立場,為了保權保位,並避免本身成為造反派揪鬥的對象,惟有採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方式來自保。結果,各地派系鬥爭反而加劇,並升高為流血式的大規模武鬥,兩派均動用輕重武器,企圖徹底鎮壓敵對派系,局勢乃更加惡化,最後終於爆發了「武漢兵變」。
此一期間,江青趁機搧風點火,公然號召紅衛兵說:「成都、武漢是問題比較嚴重的地方,可以衝一衝。」結果,在武漢軍區内,由「中共文革小組」支持的造反派紅衛兵即喊出要揪鬥武漢軍區司令員陳再道的口號,並公然綁架武漢軍區政委鍾漢華。當時,陳再道怒不可遏,下令武漢軍區政治部發通知,「誰要喊打倒陳、鍾就抓起來」。此外,陳再道並扶植由幹部子弟組成的「百萬雄師」,壓制造反派紅衛兵,如「三鋼」、「三新」、「三聯」,陳並且下令發槍給「百萬雄師」,結果,武漢地區的武鬥乃告白熱化。六月十日左右,中共中央指示武漢軍區制止武鬥,並批評「百萬雄師」,下令「百萬雄師」撤兵。
周恩來親自調解武鬥
七月十四日,「中央文革小組」成員王力(《紅旗》雜誌副總編輯)、國務院副總理兼公安部長謝富治及空軍政委余立金等人,以中央代表團的名義前往武漢視察,當時周恩來已親自到武漢調解武鬥。而王力、謝富治等人一到武漢後,即「毫無保留地支持革命派」。十五日,王力、謝富治並且參加了造反派舉行的武裝遊行,而與「百萬雄師」產生流血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