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月,德國綠黨議員來台提到德人反核,源自反核彈;她沒細說的是,當時美蘇冷戰,將核彈放在東德與西德對峙,大傷德人自尊,也扭曲核能接受度。
美國海軍上將與核動力海軍之父李高佛(Rickover),受邀在國會作證,為何三浬島核電廠發生事故,但海軍核子設施從無事故。1950年代,他告訴海軍夥伴:「我有個兒子,我愛他,我要操作的機器均安全,而樂見他操作,這是我的基本規則。」相對地,冷戰時期,蘇聯出現14次已知的海軍核子事故。他注重安全,核能是可控制的,所以不出事。
美國國家工程院院士洛克威爾(Rockwell),曾為美國核子海軍與世界上首座商轉核電廠的科技主任。2012年,他為文〈回顧美國核子歷史〉提到,1945年,原子彈首度引爆時,其閃耀光芒與巨型蘑菇狀雲,讓核彈計劃主任歐本海默,想起印度《摩珂婆羅多經》的「漫天奇光異彩,猶如聖靈逞威,祇有千個太陽,始能與它爭輝」此描述催化世人的核子恐懼,接著是,日本廣島長崎原爆後,瞬間被摧毀景象。但原爆後不久,在爆點與周遭測量輻射,其劑量只比自然界正常值稍高,比美國科羅拉多州的最大城市和首府丹佛(居民罹癌率低於美國平均值)低,因為美國刻意將原子彈在日本的引爆點,高於地面6百公尺,儘量減少當地的放射性。因為絕大多數核分裂產物,被爆炸熱與力衝到大氣上層,等它們降到地面時,放射性已經銳變消失。
原爆後4個月,統計廣島與長崎居民約10萬人死亡。若與原爆前6個月以來,美國轟炸日本各地總共約50萬人死亡(有次空襲東京的死亡達幾十萬人)相比較,2次原爆的死亡人數遠少於普通炸藥的。後續研究比較當地輻射倖存者與其他地區未受輻射者,前者較長壽。倖存者身上的燒黑,並非來自輻射,而是爆炸熱氣。
當時預測的未來大量輻射死亡與致癌,均無兌現:美國國家科學院在1946年成立「原子彈傷亡委員會」,研究日本廣島與長崎在原子彈爆炸(1945年)後,倖存者的健康情況。1975年,由美日聯合組成「輻射效應研究基金會」接替,至今仍在運作中。研究20萬倖存者和他們的子女,更瞭解輻射的健康效應,例如,並沒發現遺傳效應(受輻射者生下畸形小孩等),原因在妊娠期間胚胎發展及發育會自行修復。
核子恐慌的來源很多,美軍確有散布其武器可怕的動機,例如,首次原爆於廣島後,美軍有必要以此威脅日本投降。美國橡嶺國家實驗室主任韋恩伯格(Weinberg),一直陳述核子科技為「浮士德交易」(若出錯就入魔鬼手中),認為這樣激勵核工人員,就可維持超高的優越技術水準。
民眾對核彈的恐慌,導致核子兩字深具負面意義。核醫的「核磁共振」因而改名為「磁共振」。另外,燃煤電廠尋常釋放的放射性,若是由核電廠釋放的,就足以使該核電廠受罰關閉;此種雙重標準來自荒謬的核誤解。
*作者為大學教授,曾受世界衛生組織一主席推薦到《自然》期刊主辦「挺身維護科學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