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蘇維埃共和國」在外交上不承認列強在中國的政治上、經濟上的一切特權,宣佈外國與「中華民國」訂立的一切條約皆無效,否認中華民國的一切內外債務和義務。「中華蘇維埃共和國」不承認「中華民國」的貨幣,因此有獨立的貨幣,不使用孫中山頭像,而將列寧印在貨幣上。1932年2月1日,「中華蘇維埃共和國國家銀行」成立,毛澤東自任行長。從1931年11月到1934年初,「中華蘇維埃共和國」共進行過三次選舉,用直接選舉的辦法產生蘇維埃代表。中華人民共和國現在的全國人大代表都是經過4級間接選舉產生,實際上是由中共領導人自上而下指定的。
「中華蘇維埃共和國」的誕生,是蘇聯直接控制與指揮的結果。蘇聯不顧其本身與「中華民國」的正式外交關係,派代表至中華蘇維埃共和國的首都瑞金,幫助工作和指導作戰,實際上承認「兩個中國」。「中華民國」一直視「中華蘇維埃共和國」為分裂國家的叛亂政權,予以清剿,直到西安事變之後,國民政府才取消了對中共軍事力量的清剿命令。
由於「中華民國」的圍剿,「中華蘇維埃共和國」從江西瑞金遷至陝西延安,改國號為「中華蘇維埃人民共和國」(1935年12月25日-1936年9月17日),並啟用了正式的國旗和國徽。1936年9月,它又改國號為「中華蘇維埃民主共和國」,中共似乎拿自己的國號當兒戲的。1937年7月盧溝橋事變之後,國共兩黨和談,決定成立抗日統一戰線。同年9月22日,「中華蘇維埃民主共和國」正式宣佈取消,改為「中華民國」境內一個特別行政區,即「中華民國陝甘寧邊區政府」,也就是在「中華民國」境內實行「一國兩制」。1949年10月1日,「中華民國陝甘寧邊區政府」又變成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換而言之,「中華人民共和國」是「中華蘇維埃共和國」的延續,它並不繼承自「中華民國」,因為它根本不承認「中華民國」的法律、條約,和任何對內對外的義務與債務。所以,「中華人民共和國」與「中華民國」從來是兩個獨立存在的國家,而不是互相繼承的政府。「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一貫宣稱繼承「中華民國」所有國際法上的權利,卻拒不承認「中華民國」任何國際法上的義務,也就是毛澤東主張的「另起爐灶」。可是,世界上哪有這樣的好事?
1936年7月16日,美國記者斯諾到延安訪問「中華蘇維埃人民共和國」主席毛澤東。斯諾問:「中國人民是否要從日本帝國主義者手中收復所有失地?」毛回答:「不僅要保衛長城以南的主權,也要收復我國全部的失地。這就是說滿洲必須收復。但我們並不把中國以前的殖民地朝鮮包括在內。當我們收回中國的失地,達成獨立以後,如果朝鮮人民希望掙脫日本帝國主義者的枷鎖,我們將熱烈支援他們爭取獨立的戰鬥。這一點同樣適用於臺灣。」
1938年10月,毛澤東公開鼓勵「朝鮮、臺灣等被壓迫民族」爭取獨立。他呼籲「中、日兩大民族的人民大眾及朝鮮﹑臺灣等被壓迫民族 … 共同努力,建立共同的反侵略統一戰線」。1947年臺灣爆發二二八事件,毛澤東在延安廣播講話:「我們中國共產黨所領導的武裝部隊,完全支援臺灣人民反對蔣介石和國民黨的鬥爭。我們贊成臺灣獨立,我們贊成臺灣自己成立一個自己所要求的國家。」毛澤東當時支持臺灣獨立的主張,他認為臺灣人民是另一個民族,這點與「中華蘇維埃共和國」《憲法大綱》精神一致。可見,為了打到國民黨,毛澤東和中共曾經主張中國主權和領土完整是可以分裂的,臺灣是可以獨立的,臺灣人民有民族自決權。習近平說「中國的主權和領土完整從未分裂」,才是不顧「歷史事實」的「數典忘祖」。
習近平如果想贏得諾貝爾和平獎,必須突破「一個中國」的迷思,「解放思想,實事求是」,承認「中華民國」的主權獨立,如此,才能在「和平共處五項原則」基礎上,實現「中華人民共和國」與「中華民國」之間正常的國與國關係,成就兩岸永久和平。
*作者為牛津大學國際關係學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