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林清所言的「去脈絡化」是指排除個人的主觀看法,這點確實是研究工作者想要達成的目標,但這個工作是藉由研究者客觀中立的蒐集與解讀資料來完成,而不是要求自述者保持客觀中立…因此如果夏林清確實曾對受害者說過「不要亂踩上一個受害者的位置」,就顯示只有兩種可能:夏林清根本就不懂質性研究方法,或者夏林清明知故犯的試圖影響原始資料。
在現場對話中質疑受害者的版本,而且不容許受害者反駁,當然有可能是學生「護系心切」所致,但這段對話應該就是讓網路鄉民怒斥為「公審」的關鍵之一。如果整個對話過程都如同研究方法教科書所述,研究者很清楚自己的無知,謙虛的就教於當事人,那麼絕大部分的網路鄉民應該不會這麼反感。
輔大心理系主任未能在現場對話中立即制止脫序的質疑指責,反而在結束階段致詞時表現出沾沾自喜的言談,反映出他並不覺得這個過程有什麼不對…換言之就是,系主任或則對研究哲學和資料蒐集方法之間的關聯毫無認識,或則也是因為「護系心切」而明知故犯的任由這類脫序行為發生,前者顯示他不夠資格做個質性研究工作者,後者則顯示他不夠資格做個教育工作者!
即使「情慾流動」和「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等言論確實是被誤讀,其他許多事實還是顯示夏林清等人不夠資格做個研究或教育工作者。例如,夏林清等人居然會讓受害者直接面對200位可能深具敵意的心理系學生,而且理由居然是讓全體師生藉由真實事件來「學習」–難不成「教育心理學」告訴他們,應該藉由公開別人的傷痛來學習,而且是必定各說各話、讓女性受害者慘遭第二次傷害的性侵害事件?同理,夏林清無視輔大「不要再做爭辯」的公文,持續在媒體和網路上辯駁與反擊,或許其心中有「不信公義喚不回」的委屈,卻忽視了她自己的言行正反映出心理學上的經典發現–我們經常自認為比社會上多數人都來得高明,但實際上很可能並非如此!
以持續辯駁與反擊而言,夏林清顯然想要以「她最清楚整件事」來掌握事件詮釋權,但顯然高估了自己的權威,低估了網路鄉民的自主思考,同時也忽略了民眾建構出知識或信念的心理機制。包括網路鄉民在內,民眾確實不可能花上數百甚或數千個小時,在為數眾多的報導、論述、貼文、甚至逐字稿中尋找真相,但民眾不會因為資訊不足而持續保持客觀開放,而是每個人都建立一套自己的評估標準,甚至對不同的議題會有不同的標準,例如「只有立場、沒有是非」就是國內許多政治人物、學者專家、和一般民眾對於藍綠之爭的評估標準。
我只是需要工作餬口的升斗小民,當然不清楚輔大性侵案全部的來龍去脈,但既有知識和倫理思維能夠告訴我可能的是非為何,而證據則顯示這兩者都指著同一個方向:具備基本研究方法與心理學知識的人,不應該會出現夏林清等人這類的言行,因此夏林清等人既不夠資格做個研究工作者,也不夠資格做個教育工作者!
*作者為國立大學博士,現任文化事業顧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