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幹什麼,都可能被叫婊子。」摩洛哥婦女遭受性騷擾成了常態。忍無可忍,一些剛烈女子開始自衛還擊。
齊茲蘭(Ghizlane Ahblain)的故鄉馬拉喀什。這裡的城市交響曲中,貫穿著一個永恆的音符:「婊子」。如此刺耳、揪心、倒胃的字眼,從街道兩旁的門洞裡ˋ、從在堵得水洩不通的車流中繞來繞去的摩托車上,不停地砸在她身上。
在一家酒店工作的齊茲蘭說,「在摩洛哥,不管你幹什麼,都能被叫成婊子。塗口紅,是婊子;戴頭巾,也是婊子。」
齊茲蘭30歲,身材嬌小,但性格剛烈。在馬拉喀什市中心,我們坐在一家咖啡館的露台。齊茲蘭的言談話語中帶著明顯的憤恨、怨氣。和許多摩洛哥婦女一樣,齊茲蘭幾乎每天都要遇上性騷擾。不過幾年前,她開始還擊。
她的辦法是:當眾大鬧,讓那些在大街上出手、或者張口騷擾婦女的男人更不好過。比如,一男子嘀嘀咕咕地對她說,「你腿很好看,」她會和他大吵;再比如,一個男子在銀行裡對她說歧視女性的話,她大聲指責他是小偷。
齊茲蘭說,「譴責這類行為的人應該更多。我們國家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打住。」
齊茲蘭有碩士學歷,穿著短裙,她承認自己不是典型的摩洛哥婦女,但是,挺身挑戰性騷擾的並非她一人。
摩洛哥首都、海濱城市拉巴特,我在中央車站外等候馬吉麗。她一頭長長的棕發,很飄逸;步履輕盈,也很飄逸。不過,我們的對話略顯別扭。她說,她通常不談女權問題,她的朋友對此不太感興趣。
馬吉麗說,「我的夢想是讓摩洛哥女性學會如何制止性騷擾。有時候看到有人騷擾女性,我做夢都想她們打爛那人的臉。」
她試圖開辦自衛班,但是,需要首先徵求政府許可。她的申請無人理睬。後來,她親自動手、一個接一個地和騷擾女性的人抗衡。
她說,「要是有人伸鹹豬手想摸我,我就尖聲大叫,我會喊,你為什麼幹這個。那些那人不懂。」
不過,摩洛哥議會目前正在審議一項有關性騷擾的法律草案。屢教不改者可能不久就會判坐牢一到六個月,或者被罰款250-1200美元。
聽起來很正能量,有什麼機關嗎?
斯蒂芬尼(Stephanie Willman Bordat)是美國人,在摩洛哥從事婦女維權活動已經21年。她說,「我們認為這是一項很糟糕的法案。」
我和我們的女攝影師走在大街上,也有人對我們吹口哨、向我們求婚!斯蒂芬尼在拉巴特的辦公室成了避風港。
她還說,「那個新法案不過是對現有的刑法做了一點點調整。問題是,女人不報案,警察不調查,檢察官不起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