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秋日暮。周末的布魯內爾大學校園裡,一對對戀人牽手漫步、擁抱熱吻。
突然間,樹叢裡跳出一個身著小丑服裝面具的人,手裏揮舞著一具哢哢轉動的電鋸,嘶叫著追逐草坪上的學生。
校園驚魂
這一幕,活像是好萊塢經典恐怖大片《電鋸殺人狂》裡的瘋狂小丑從銀幕上跳進了校園。
戀人們撕裂熱吻,撒手飛奔。999報警電話被打爆了。
倫敦警察局發表公告安撫民眾:「10月8日晚7:30分左右,一個身著小丑道具的人在布魯內爾校園故意驚嚇人。一個19歲的男子以涉嫌擾亂公共秩序罪被捕,目前拘押在西倫敦的一個警察局」。
這個「19歲的男子」原來是布魯內爾大學的學生肯尼。肯尼辯稱他是要錄一段滑稽錄像放到YouTube上,而不是趕時髦加入眼下「肆虐」英倫三島的惡作劇熱,「瘋狂小丑」。
孕婦早產
戀人的鴛鴦夢被攪了可以重溫。來塞斯特郡的一位挺著大肚子的孕婦碰上了「瘋狂小丑」,險些釀成悲劇。
這位懷胎8個月的孕婦走在路上時,一個17歲的少年帶著血淋淋的面具,突然跳到她眼前。
孕婦的羊水立刻破了。緊急入院,嬰兒提前一個多月來到人世。
這位婦女的家人在Facebook上告訴親朋好友母子平安的同時,呼籲裝扮成小丑搞惡作劇的人三四而後行:「老人和孕婦嚇不得。這股小丑鬧劇必須停止」。
這也正是警方的呼籲,因為「嚇不得」的不僅是老人孕婦。
在埃塞克斯郡,兩名十幾歲的少年裝扮成瘋狂小丑,手裏拿著道具刀子,追趕小學生。孩子們被嚇得哇哇大哭,兩名少年被警察盤問警告後釋放。警察在小學校外增加了巡邏以安撫孩子和家長。
遍地「瘋狂」
哪來的這麼多「瘋狂小丑」?這股小丑風狂熱是借助社交媒體扇起來的,不無諷刺的是,上社交媒體上一查,便可以精確的找到「始作俑者」。
8月份,在美國南卡洛萊納州的Greenville,當地居民報告有人帶著恐怖的面具、全套小丑服裝在樹林裏嚇孩子。
借助社交媒體,這股風狂小丑熱迅速燒遍全美,蔓延到鄰居加拿大。
這些惡作劇大同小異。有人帶著猙獰的小丑面具,或全套小丑服裝,手裡拿著刀斧之類的道具,趁人不備突然跳出來嚇人。
社交媒體上,「瘋狂小丑」、「殺人小丑」的標籤竄紅。到了10月,這股「瘋」越過大西洋刮到了英倫三島。
坎布里亞警方對BBC說,在10月10日從下午3點到午夜之間,警方接到了19起公眾報案,都是瘋狂小丑嚇人。
英格蘭東北警方說,他們接到了200起目擊小丑的報告,其中14起涉及「騷擾、驚恐和受驚」。
自9月中旬以來,推特上使用#killerclowns(瘋狂或殺人小丑)標籤的推貼超過6萬條。
不好笑
這股風颳起來了,卻沒有人知道如何剎住。
警方警告惡作劇者不要釀出悲劇。在Haye 有人在公路上看見一個帶著小丑面具的人坐在車裡,手裡揮舞著一把槍。
戍守西斯羅機場的武裝警察緊急出動攔截,當然又是「瘋狂小丑」,但離釀出悲劇似乎已經不遠了。
小丑是孩子生日聚會上的活寶、兒童劇場裏的明星。小丑本應是「快樂大使」。
把孩子嚇哭了,把孕婦嚇早產了,把武裝警察招來了,小丑「瘋狂」了,就不可笑了。
*本文原刊《BBC中文網》,原標題〈漫話英倫:瘋狂小丑不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