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電話上問洪敬南:「你能容忍這些變更嗎」
他說:「老實說,答案是否定的。更糟的是,如果我們今天讓步,我們不是在大開閘門嗎?」
於是我說:「敬南,我建議你去找張百發副市長,一五一十地告訴他發生的一切。並跟他說,我們覺得唯一出路是此協議無效並撤出項目,你覺得如何?」
他答道:「我覺得這是唯一的出路。」
我們後來就是這樣做了。
我因商務去過上海很多趟。但 1992 年,我做了一次純社交性質的旅行。我帶了兩位最親密的私人朋友,彼此作伴,打打高爾夫球,一起吃飯。他們是我已故的好友霍偉漢和在上海出生的朋友吳仲敏。我們抵埗後,當時的上海市委書記吳邦國要請我在當地的國賓館共進晚餐。吳邦國之後在 2003 年出任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長,任職 10 年後於 2013 年 3 月退休。
我接受了邀請,但詢問是否可以帶我的兩位朋友一同前往。他很通情達理地同意了。我記得在那次旅行中,我預感上海政局開始會有些變動。直覺告訴我,一場新的、重大的變革將要來臨。
我一回到香港就召集黃小抗帶領的一個團隊,對他們說:「我們現在必須集中精力主攻上海。」不久,我和小抗到上海出差,他告訴我:「你知道嗎?曼谷正大集團已經與浦東陸家嘴開發公司組成了一個合資公司。根據協議,這個合資公司將決定誰能開發陸家嘴的那片土地。我認為,那兒有一塊地很適合建酒店。我們現在能去看看嗎?」
不到一小時,我們就到了浦東。我們下車,察看了一個已經廢棄的舊船塢。那裏有幾架造船的起重機、成噸的鏽鐵和煤堆。
小抗說:「你如果買下這塊地,他們就會關閉船塢,並在一年到一年半的時間遷走。「我問,在船塢和黃浦江之間是否還會有其他開發項目擋在前面。小抗說沒有:「中間是公園綠化地和行人道。」
我信賴他的判斷和消息。一天半內,我們簽署買下了這塊地的協議。之後,我們在黃浦江邊的這塊地上蓋了浦東香格里拉大酒店。
實際上,波特曼中心才是我們在上海的第一個酒店項目。香格里拉受美國國際集團之邀擔任管理。美國國際集團控股在香港上海大酒店退出該項目時接手(我們其後購買了該中心的 30% 股份)。我出席了開幕式,還被安排入住酒店高層的一個套間。
我記得我打開窗戶,俯瞰南京西路。我看到路的斜對面,一排又一排矮小、破舊的黑頂樓房擁擠在一大片黃金地段上,顯然是在等待城市重建。我馬上讓人找來黃小抗,對他說:「小抗,看對面。我們可以買下那片地嗎?」
我必須承認,我們對此充滿熱忱。我們用極快速度買下拆遷後的土地,支付了最高的價格。然後,我們在慈厚北里蓋建了上海嘉里中心,成為當時上海最好的辦公大樓之一。同時在隔壁興建服務式公寓,它很快便全數租出。儘管這片土地成本很高,但由於上海的驚人發展,它一直都是賺錢的項目。之後,我們又相繼買下相鄰的一片 3 公頃的土地,在那裏蓋建了嘉里中心二期,包括浦西香格里拉酒店,成為上海具地標性的建築物。